我心中恍然,一切都是钱在作祟!
刹那间,冰寒的鬼跳涧、含糊的失踪、张老汉的悲鸣、还有这厮眼里藏不住的贪婪……
所有碎片“咔哒”一声严丝合缝!
“陈工头,这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做得挺顺手啊?”
陈工头神色一慌,兀自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我盯着他的脸,声音冰冷道:“一个死者,朝廷抚恤二百两。足够张大牛他爹养老送终。”
我一步步逼近,“你们上报‘失踪’,等风头过了,再去官府报‘尸体寻获’,这二百两抚恤,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进了你们的狗肚子!”
“放你娘的狗臭屁!”陈工头脸上血色“唰”地褪尽,恐惧中混杂着暴怒。
“血口喷人!你哪只狗眼看见了?证据呢?就凭那根泡烂的破绳子?”
“水底下石头、冰碴子割断的多了去了!老子行得正坐得直!”
他猛地扭头,冲着不远处的工人们嘶吼,“都听见了?这小崽子妖言惑众,污蔑老子!就是想搅黄了大家的饭碗!”
众人噤若寒蝉,没有吱声,只有张老汉在垂头抹泪。
陈工头喝道:“你们四个,还干不干,不干滚蛋!”
“干,干,继续干!”
我掂了掂手里湿冷的麻绳,“这次绳子可得系牢了,别再‘意外’断了!”
陈工头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朝旁边几个心腹一歪头,“愣着干嘛,过来搭把手!”
李长风手指绷紧,我飞快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动。
王碌和杜清远也绷紧了身体,死死盯着陈工头那伙人的动作。
麻绳在腰间缠了几道,陈工头带着两个监工,把绳结狠狠砸紧,又反复拉扯确认,这才阴沉着脸退开一步:“下去吧!给老子好好干!再耍花样,淹死了可别怨天尤人!”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跃入冰窟窿。
我刻意放缓动作,装作用刮刀费力地清理淤泥,实则全身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突然!
腰间猛地一松!
那个看似结实的死结,竟松开了!
一股强大的湍流,拉扯着我向下方冲去!
河岸上传来模糊的惊呼声,怒吼声!
“找死!”心中戾气狂涌!这帮蛀虫,贪墨抚恤,草菅人命,如今竟敢直接下杀手!
不再有丝毫保留!指尖于冰冷刺骨的水流中瞬间结印!
北斗劫阵!天机沉沙!
百钧真气化作无形的巨碾,轰然沉入身下河床,脚下的淤泥、枯石朽木,被瞬间抹除!
只留下一个突兀而巨大的光滑凹坑!
轰隆!
积蓄的离火真气再无束缚,化作一道狂暴的赤金火柱,从河底凹坑中直冲而起!
冰层断裂,炸得粉碎!
我冲天而起,跃出冰面!
……
岸上一片混乱!
冰屑、水花四溅,尘耕者们惊呼着连连后退。
李长风的手死死扣住了陈工头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