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她不能。
周紫妤一直知道徐珠对自己的感情不是爱,那个“老了也要住一起”的承诺,是对挚友的承诺,是年少时对遥远而不可知的未来的一种希望。
她知道徐珠说出口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她也知道这个承诺会随着徐珠找到相爱的人而自然而然地消解。
她一直都知道那是徐珠少不更事的妄言,而不是坚守一生的承诺。
所以她不能怪她失诺。
但她一直不知道的是,自己对徐珠,究竟是爱,还是占有欲作祟。
她只知道,如果徐珠说的那个lifetimecompanion是她,她一定会像从前一样,说——
好。
那张写着电话的纸条被周紫妤揉成一团故意忘却在包包最底层,但她没有扔掉。
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扔是因为潜意识觉得还用得上——傅西凌说得没错。
电话拨出,很快接通,对面的人不说话,周紫妤沉默了几秒说:“是我,周紫妤。”
“我知道。”
“今晚有空吗?”
“当然有。”
“地址发你。”
还是上次的酒店,不同的楼层,不同的房间,但这一次和上次完全不同。
周紫妤跨在傅西凌身上起伏,一手撑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按在他的脖子上,却没有用劲,只是眼神定在他的脸上,那眼神——怨恨,怨大于恨。
她不敢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徐珠,留着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他身上。
他只是她泄欲的工具。
她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这个认知清晰地印刻在他脑子里。
但不该是这样,至少也应该是双向的泄欲。
于是他翻身压住了他。
没有酒精的麻痹,没有愤怒的盲目,周紫妤清晰地感受到傅西凌的每一个动作。
他的手掌贴在她腰间的温度,他咬住她耳垂时的轻微刺痛,他进入她时喉间压抑的喘息。
她本该想着徐珠,想着那股无处发泄的妒火。
可奇怪的是,当傅西凌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当他的唇贴上她锁骨时,当身体欲望被填满时,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结束后,周紫妤仰面躺在床上,胸口仍在起伏。
“感觉好点了?”他问,声音有些哑。
周紫妤没回答,只是躺平望着天花板。她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现在的感觉——愤怒还在,但不再那么尖锐;空虚仍在,但似乎被短暂地填满过。
傅西凌递给她一杯水,随后靠在床头,“聊聊?”
周紫妤转身背对他,“我困了。”
装都不想装,拙劣的接口。
傅西凌笑笑,“我去打个电话。”
周紫妤闭眼平躺在床上,思绪混乱,身体困倦却睡不着,卫生间传来傅西凌模糊的声音,像是某种远在天边的呢喃,竟然有些静心催眠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