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诀立刻转身回屋,从工具箱里拿了几样趁手的工具,扳手、钳子、还有一卷防水胶带。
他不敢再耽搁,跟着她走进了那间属于她的陌生的屋子。
一进去,那股混着水汽的香气就更浓了,铺天盖地地将他包裹。
浴室很小,勉强能容下两个人。他一走进去,肩膀几乎就要碰到她。他只能僵硬地收着手臂,尽量让自己离她远一点。
他抬头看了看那个罢工的花洒,又看了看墙上的总阀,心里大概有了数。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老化的零件松了。
“你让一下。”他低声说。
迟映余很配合地退到了浴室门口,靠着门框,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宽阔的脊背上,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他踩上那个小板凳,开始动手修理。
他的手很大,布满了厚茧和伤痕,和那些精密的小巧的零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他的动作却很稳,很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是他唯一熟悉的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世界。
“你好像很懂这些。”她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嗯,吃饭的本事。”他头也不回地答道,拧紧了最后一颗螺丝。
“那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
“……力气活。”
“哦?”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笑意,“比如呢?”
李诀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从板凳上下来,打开水阀,一股强劲的水流立刻从花洒里喷涌而出,发出一阵哗哗的声响。
“好了。”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地方。
可她就堵在门口,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她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水汽氤氲中,显得格外湿润。
“我问你话呢。”
李诀看着她,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睡裙下若隐若现的身体曲线,看着她因为刚洗过澡而显得格外粉润的嘴唇。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从里到外,都被蒸得滚烫。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迟映余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
他才终于又开了口,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比如…能把你这样的人,一只手就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