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解朗伦为什么要塞给他一块灰扑扑的小石头,但习惯搜集跟朗伦有关的东西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下意识的举措。
将石头放回了原处后,他谨慎地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陈设,似乎是虫星上的摆放习惯。
意识到这点后,赫弥便用精神力入侵了自己这边的医疗舱篡改了些数据后,他便掩下身形匆匆逃离了医院,向着某个方向赶去。
翌日一早,朗伦从美梦中醒来,有些心虚地摩挲着半夜清洗过的裤子,将被子拉起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将身体蜷缩起来后,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摸了下自己的唇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赫弥的气息。
“啊啊啊啊!”
朗伦羞愤得几乎快要爆炸,他小声地尖叫着,都怪赫弥,谁让他大半夜出现在自己梦里的!
害得他大半夜还要跟赶来的雌父和雄父解释,自己为什么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洗裤子……
幸好医生走之前给自己留下了一瓶有点颜色的药剂,不然自己真的可以找个洞钻进去得了!
他刚洗漱完准备去隔壁病房查看赫弥的情况,便被收拾床铺的护士告知病人在天亮之前就不在这里了。
朗伦睁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他自己走了?!”
阿瑟斯恰好提着早饭路过,便将炸毛的朗伦带回了病房,他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给朗伦上眼药。
“喜欢不告而别的雌虫可要不得……”
朗伦气压低落,赌气道,“说不定他有事情要处理呢。”
“一而再再而三,啧啧啧。”
他躲进被子里,略带哭腔道,“雌父真讨厌!”
阿瑟斯刚想哄哄被自己不小心逗哭的朗伦,一起神便跟门口脸色很不好的洛维恩对上视线,他只能先硬着头皮将床上好哄些的朗伦挖了出来、
“乖啊小宝,雌父错了,不该这样乱说的。”
朗伦只是红了眼眶,并没有真的哭出来,他闷闷不乐地吃着早饭,一言不发。
阿瑟斯见这个暂时是没办法哄了,只好走到了洛维恩的身前,“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洛维恩父子俩生气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辙,眼眶有些泛红,躲开了阿瑟斯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你跟我过来。”
阿瑟斯焉巴巴地跟在洛维恩的身后,两人来到了一处没有人的楼梯间,洛维恩站定后,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阿瑟斯。
他语气有些不好,“为什么小宝受伤的事情要瞒着我?”
“我怕你担心……”阿瑟斯原本不想让洛维恩担心,没想到自己却弄巧成拙。
洛维恩闭上眼,“怕我担心?我难道是什么拎不清的人吗!”
他满眼受伤,“十多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到了现在你还是觉得我不靠谱吗?”
“我也是朗伦的雄父,他受伤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洛维恩说着说着就泛起了泪光,他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认真地看着对面手足无措的阿瑟斯。
“我难道不是你们的家人吗,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就是你们对我的保护吗?”
“是,我是承认我的性格很娇纵。”他心脏有些疼,目光中带着失望,“但我也是尽力在改变我自己,你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多信任我一点?!”
阿瑟斯也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口中的保护就是将家人悉数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却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想法。
他上前将洛维恩抱住,“对不起,不是你们的错,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阿瑟斯将脑袋埋进洛维恩的颈窝,终于将自己埋藏在心里数十年的心结告知给了自己的爱人。
“我小时候只有雌父照顾我,但他要保护的人太多了,很多时候顾不上我,所以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他嗓音有些颤抖,抱住洛维恩的手臂不自觉开始收紧,“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师陪着我,但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我把烦恼都告诉他,他也没办法帮助我……”
洛维恩很少听到阿瑟斯提及自己的童年,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对自己爱人的遭遇揪心。
“后来雌父失踪,院子里能够依靠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里很混乱,所以为了护好他们,我只能自己咬牙坚持住。”
“不想让他们担心害怕,后面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都只能自己解决。”
阿瑟斯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举措会让自己的爱人感到不安和不被信任的疏离感,他认真道歉,“对不起……”
洛维恩缓缓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力安抚着无助的阿瑟斯,柔声道,“我也有错,我也该多为你考虑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