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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陆子君整个人沉在浴缸的泡泡里,试图驱散淋雨后的寒意,
叶宁宁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陆子君耳朵里的海水还没清理干净,卷着舌的京腔在手机里,显得有些遥远模糊。
“子君,你刚和晓沐又斗起来啦?”
“有吗?和他打架的是叶然然吧?
“他说又惹你不高兴了啊。”
陆子君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庄晓沐做事不行,搬救兵倒是第一名。
上次搬的是姐姐,这次搬的是姐夫。
既然如此,那就事论事。
“他把船绳掉海里了,螃蟹船半天靠不进浮台。”
“暴风雨那么急,他一只什么都不懂的旱鸭子,抢着拿船绳,拿了又马上掉水里,螃蟹船差点漂没了,这事他提了吗?”
陆子君也不客气,做错就是做错。
手机那头传来叶宁宁没心没肺的笑声,明显没把这事放心上。
”听说你要陆竞珩去背他?”
“对啊。”陆子君没好气,“他待着半天不动,我吓唬他的。”
叶宁宁在电话那头笑得更疯了:“你还敢把陆竞珩当枪使啊,胆子够肥的。”
“我哪敢,就是随便说说,小陆董也不会真去背他。”陆子君边玩着水面上的泡沫
“哦?那可不好说。”叶宁宁在电话那头压低音量,“陶诺这表弟,跟你一样,也是个孤儿。”
陆子君拨弄水面的手指,蓦地停住了。
孤儿?
庄晓沐老爱围着自己打转,难道是因为…这个共同点?
而叶宁宁的“那可不好说”,又是什么意思?
陆竞珩对孤儿会有特殊照顾?
特别的同情心?这是陆家骨子里的基因?所以他们才助养那么多孤儿?
手机里叶宁宁还在絮叨着什么,但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隔开了,越来越远。陆子君的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鸣响,混杂着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
孤儿。粉发。白瘦。
庄晓沐和自己…重叠的点,似乎太多了。
他回想着在浮台上,发脾气的人一直是自己,而陆竞珩似乎一直表情淡淡?
庄晓沐与陆竞珩本来早上约好打网球,陆竞珩也没有通知自己要陪着。
是想要试探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