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迅速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瞬,随即被骤然拔高的杀气瞬间撕裂。“动手!”康老板一声令下,护卫们立刻冲了上来,刀光森寒,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意。萧钰半步不退,反而笑了,指尖轻轻一弹,拇指一旋,一道赤粉色的灵息从指尖蔓延而出,像是一道燃烧的火焰,在昏暗的内堂里跳跃着,勾勒出一圈圈流动的光影。“衍初啊!”她语气懒洋洋的,低垂着眉眼,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你喜欢打头,还是断腿?”白衍初唇角微勾,眼底笑意未散,却透着几分薄凉的锋利:“打头吧,打断腿太费劲了。”话音未落,他已然先动了。身形一闪,他将手中的崔实随手一抛,像是丢一个破麻袋般,精准地砸向迎面冲来的两个护卫。那二人措手不及,被人形“暗器”砸得踉跄倒退,尚未来得及调整,白衍初已经鬼魅般地掠至近前。一抹寒光闪过——咔嚓!肩膀脱臼的闷响伴随着护卫的惨叫,直接在厅堂内炸开。而另一侧,萧钰的动作更为直接,她拔出了腰间的短刃,随手一抛,锋利的刀尖直接钉进了不远处的木柱上,震得尘埃簌簌落下。她没打算用刀,而是手掌一翻,凝聚灵息,指尖火焰骤然窜起,赤红的灵息宛若活物般蔓延开来,猛地向前方横扫。“后退!”博莱坊的护卫们虽然凶悍,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攻势,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倒退,甚至有人袖口沾到了灵息,立刻惨叫着扑灭火焰。萧钰不紧不慢地甩了甩手,眼底透着几分玩味:“啧,康老板,你手下这点本事,也敢开赌坊?”康老板脸色铁青,眼底浮现出一丝狠色,手中盘着的珠串被他猛地一扯,沉声喝道:“一起上!别给他们留活路。”霎时间,更多的人影自暗处窜出,手持弯刀,寒光四射,杀意浓烈。白衍初眉梢微挑,唇角的笑意依旧轻佻,低声嘀咕:“这阵仗倒是比刚才热闹多了……”他话未说完,已经有人持刀朝着他的面门直劈而下。他不慌不忙,脚下一旋,避开刀锋的同时,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扭。咔嚓!又是一声脱臼的闷响,那护卫惨叫着跪倒在地,刀“哐啷”一声落地。白衍初顺势将刀踢起,手腕轻巧一转,直接用刀背砸在了对方的后颈上。那人眼前一黑,当场倒地不起。白衍初站在尸横遍地的厅堂中央,衣襟翻飞,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慢悠悠地掸了掸袖口,语气带着几分轻叹:“可惜了这活路……郡主啊!在上京杀人犯法么?”“肯定没有行刺我的罪状重——”萧钰在旁边轻笑了一声,身形一动,竟直直朝康老板的方向掠去。她的目标很明确,擒贼先擒王。康老板脸色聚变,猛地从椅子上跃起,抽出腰间的短刀,迎向萧钰!刀光寒芒交错的瞬间,萧钰眸中寒意乍现,灵息瞬间爆发,炽热的火焰在刀刃上缠绕翻腾,与康老板的刀锋相撞——砰!劲气震荡,康老板只觉手腕剧震,虎口发麻,连连后退两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萧钰冷笑,掌心猛地一压,赤红的火焰灵息如游蛇般沿着刀刃攀附而上,瞬间吞噬了康老板的兵刃。康老板此刻脸色已然惨白如纸,连忙甩手,可手中的刀却似被黏住一般,火焰一瞬间吞噬了刀锋,他惊恐地瞪大了眼:“你——!”他话未说完,萧钰已经欺身而近,手腕一翻,灵息在指尖凝聚,直接点向他的肩膀。“结束了——”康老板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强大的灵息震得踉跄后退,猛地撞上身后的椅子,跌坐在地。厅堂内瞬间寂静。剩下的护卫们见主子落败,一个个脸色发白,不知该不该继续动手。白衍初适时地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拍了拍手:“好了,康老板,今日的教训吃够了,咱们来聊点正经事吧!”康老板咬牙,死死地盯着他们,眼中满是不甘。“我认栽……”他声音低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今日的事,算我博莱坊欠你们云梦楼一个人情……”“人情?”萧钰冷笑,“我们可不缺你这点东西。”“不过……”她拖长了尾音,语气意味深长,“倒也不是不能谈点别的。”康老板猛地抬头,与她对视,眼中浮现出一丝警惕:“你想要什么?”萧钰唇角一勾,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消息。”康老板眼神一变,眯起了眼睛:“你想打听什么?”“最近可有什么身份尊贵的常客,来你这里?”萧钰随手拎起桌上的茶壶,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或者,南北院大王最近,可在打什么主意?”康老板沉默了一瞬,最终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们若真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点东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他抬起头,眼神幽幽:“不过,你们得保证,今日之事与在下无关。”白衍初轻轻一笑,语气慵懒:“放心,我们今日只是在街上闲逛,恰好撞见特使被人追杀,顺手救了个人。”“博莱坊和我们云梦楼关系一向不错,”萧钰接过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康老板,“从未接交过什么大王,不是吗?”康老板看着他们二人,沉默许久,最终缓缓点头。“好,我告诉你们……”他缓缓开口,眼神复杂,“是北院大王……前两日行刺了慎隐大人。”康老板的话音落下,室内的气氛顿时沉重了几分。萧钰嗤笑一声,声音不疾不徐:“北院大王的人,为什么要对慎隐下手?”康老板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似是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沉声道:“北院大王一直在暗中积蓄势力,这些年表面上与陛下亲厚,实则在边境动作不断。他觊觎的东西,太多了……”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萧钰:“慎隐大人触及到了某些不该触碰的东西。”萧钰挑眉,似笑非笑:“不该触碰的东西?什么东西?”康老板张了张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最终低声道:“……阴阳术。”空气陡然凝滞了一瞬。白衍初一直慵懒地倚在一旁,萧钰交换了眼神,二人显然从对方眼中探出了“不信”。他接着问话,语气散漫却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说清楚,北院大王的人,为何会牵扯到阴阳术?”康老板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缓缓道:“我也不知详情,只知道……北院大王的人曾接触过一个神秘人,那人自称精通阴阳术,能够操控生死、改天换命。”“改天换命?”萧钰低声呢喃,凤眸微眯,“北院大王居然信这个了?”“他信不信,我不知道。”康老板苦笑,“但他的人,确实开始在暗中搜罗与阴阳术相关的典籍和术士。而慎隐大人,似乎查到了某些线索,才会被盯上。”萧钰轻哼一声:“康老板,窝藏朝廷杀人犯是重罪,混淆口供证据也是;你最好想清楚……”康老板额角冒着冷汗,焦急:“少楼主……不,殿下,我说的句句属实。那人来了几次,都是打听阴阳术的事情,并未提及其它。”萧钰抬眼望向白衍初,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深思。片刻后,萧钰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有意思……慎隐大人怕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成为某些人眼中必须除掉的障碍,竟然是问了这么个乌龙似的理由。”白衍初似笑非笑:“打算如何处理?”“还能如何?”萧钰耸了耸肩,眉眼弯起,笑意却透着一丝危险,“既然有人不希望慎隐活着,那我偏要让他好好活着。顺便……看看这位北院大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缓缓道:“希望他比他那花花肠子的儿子,强些……”康老板看着她,心中微微一颤,莫名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眼前这女子,笑得漫不经心,可那双眼睛,却像是在审视猎物的猛兽。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云梦楼的少楼主能在短短时间内搅动上京风云,让各方势力忌惮。她不仅是个聪明的谋略者,更是个危险至极的操盘手。而他,今日能保住性命,怕也是她暂时不想收拾他罢了。康老板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忌惮,低声道:“既然云梦楼想查这件事,那博莱坊……愿意配合。”萧钰轻轻一笑:“那就多谢康老板了。”她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地上昏迷不醒的崔实,抬了抬下巴:“人,我们带走了。”说着,萧钰从崔实腰间拽下了满当当的钱袋,连同自己身上的,随手一甩,丢到了康老板的面前:“赔你的,外加医药费——”康老板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位喜怒无常的郡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礼貌的道歉赔钱?!他一时半刻看不太懂。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反应,皱着眉,没敢伸手去接。“怎么,不够?”见他没有动,萧钰以为给少了,转头瞧了一眼身旁的人,手掌向上一摊。白衍初讶然瞪大了双眼:“干嘛?我可没有。这月工资还没发呢——”守财奴。萧钰内心暗骂了一句。想了想,将崔实的手腕掰开,对康老板道:“要他哪根指头?小指头,无名指……还是两只。赔给你——”说话间,就要再次拔出腰间的匕首;见状,冲到最前沿的打手们,同时表情惊惧的,默契地朝后退了半步……康老板这厢总算明白过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神色复杂:“不用了郡主,你们走吧——!”“不要手了?”萧钰诧异地抬眸。“不要了。”他要不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今日倒了什么邪霉,摊上了个出老千的东辰特使,又来了个不要命的郡主。“钱也拿走——”说着就要命手下,将地上的钱袋子送回去。白衍初赶忙站出来圆场:“虽然康老板不缺钱,但该还的还是得还。就当买个人情面子。谢啦!”人情?康老板苦笑,人也伤了,消息也问完了;还要跟他套人情……这二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钱袋,他哪里敢收?!萧钰与白衍初可并不在意他所思所想,没再废话,带着崔实眨眼间,便离开了赌坊。眼瞅着三人消失在视线当中,护卫很不愤地跺了跺脚:“老大,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不如,我们跟上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咔嚓了——”康老板一口气堵得面红耳赤,眼底闪过阴狠:“人家是杀手你是打手。搞笑,还咔嚓人家?!先掂量一下有没有命回来。再说,云梦楼背后,可是萧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即便贵为萧,也有个尽数……呵!等着瞧吧!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老六去医馆。”出了朱雀街的范围,二人便将崔实放下。白衍初揪着领口,霍几下巴掌将人抽醒。可人睁开了眼,神志却陷入疯癫。双腿瘫软,坐在地面上,手在空中疯狂地舞动着,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看到了什么,衣衫湿透,如同刚从深水中捞出来一般,迷迷糊糊地的喘着粗气:“蛇,好多蛇啊!不要咬我!不要……走开。”蛇?哪来的蛇?!白衍初莫名奇妙地瞧了一眼萧钰,后者耸肩,比他更加困惑。正当入夜收摊,朱雀街人来人往格外热闹,过路的看客们凑上前来。瞧这三人的衣着饰品,一位锦衣华服如同开屏的孔雀;另外两人素色布衫,毫无珠宝装点,误以为躺在地上那位是主,二人是仆。摇着头叹息:“哎!你家主人这是中邪啦!”白衍初狐疑地抬起头,萧钰也并不在意身份上的误解,忍不住问。“中邪?大娘,这话怎么讲。”卖枣糕的大娘,摇着头:“我也说不好。闺女,你家主子是不是去过灵水啊?前不久,有一个汉子从那里来,也是这样疯疯癫癫的满街乱撞,口中嚷着蛇啊蛇的……”萧钰蹙起了眉:“这人,现在在哪儿,后来如何了?”“这我就不清楚了……”热心的大娘遗憾地叹气,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不过你可以问问街东头那家卖饴糖的王老汉,他这天天的到处去,或许知道。”白衍初与萧钰犹豫之时,街里街坊几声叫嚷,竟真把街东头行走贩卖饴糖的老汉给找来了。“老人家,帮忙看看,他这是怎么了?”白衍初自来熟,拉过王老汉的衣襟,询问。王老汉眯缝着眼睛,皱着眉头,瞧了一会儿。唏嘘道:“这位官人恐怕是去过灵水,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患上失心疯啊!”“你们都在说灵水镇,那里最近是出了什么事么?”白衍初顺着众人的话,询问。“你没听说么?!灵水镇最大的乡绅富豪白家完啦!”一说到最近八卦,好事的看客们,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我听说,白家全死光了?”“可不是么,那叫一个凄惨。就留下一个七岁的女娃娃,现在也不知去向了。”“灭门?!什么人这么大胆,在上京地界杀人放火?”萧钰愠怒,忍不住问。“哎!不是不是,不是人干的。”卖饴糖的王老汉连连摆手。“不是人为?!”白衍初与萧钰诧异地对视。:()夺舍废柴郡主后,天命仙途我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