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停跳47秒后开始复苏。”
“继续,测试他的极限在哪里。”
“样本活性很高,再取一个。”
“从哪里开始?脊髓?”
“不,先取眼球,他的眼睛颜色很特殊。”
手术刀一点点靠近,寒光在他的瞳孔里放大,剧痛从眼眶传来。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他想挣扎,四肢被合金镣铐锁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清醒地、完整地,感受自己被当成一块材料,被切割、被分解、被研究。
他死不了。
地狱也不过如此。
“他死了。”
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
钟夙如遭当头棒喝,猛地转身,一个医生站在门口,白大褂,口罩,手术刀,充血的眼——
和记忆里的影子重合。
“都是你们害的。”
扮演医生的演员念着干巴巴的台词,举起手中的刀,一步一步地朝他们逼近。
钟夙看着那把刀。
假的,可在他眼里,刀刃在滴真的血。
他的血。
恐惧?
不。是恨意沸腾前的冰点。
演员越来越近——
谢砚冰伸手挡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到此为止。”
演员愣了一下,看看谢砚冰,又看看他身后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人,默默收起道具刀离开,希望客人不要投诉他演的太过。
“钟夙?”
谢砚冰转身,双手扶住他的肩,微微俯身。
钟夙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控制不住得抖。
那双平时或慵懒或灵动的蓝眸此刻冰冷得可怕,瞳孔颤动,牙关咬得死紧。
“阿夙,看着我。”
谢砚冰双手捧住他脸颊,温热的触感把他从幻象里拉回来。
“深呼吸,跟我一起。吸——呼——”
钟夙盯着他。
慢慢地,眼里的杀意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
“好些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