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目光缓慢地扫过他的口腔内侧,像在审视着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纪嘉树艰难开口,每说一个字都会碰到他的指腹,粗粝的触感使他头脑开始发涨,无法保持正常的思考。
口水沾上了手指,盛穆却毫不在意,他盯着纪嘉树红润的嘴唇,眸光逐渐变得幽暗。他歪了下头,微微抬起纪嘉树的下巴,将拇指往更深处探去,逼得他不得不张得再大一点,以便容纳下他的手指。
陷在他带有酒香的冷冽气息里,纪嘉树的心跳更是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跳出去,腿软得站不住。
“嘴里没受伤。”确认完后,盛穆的脸色好了一些,他抽回手指,修长的指尖带出一丝银线。
纪嘉树眼眶发红,只觉得面红耳热,快晕过去了。
“盛穆你有病啊,有话说话,别总是突然动手动脚。”他连退几步,用力地擦着嘴巴,努力挤出平静的声音。
盛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说:“我只是想看下你的伤口,你刚才也看了我的。”
“说了没受伤,可能今天录节目玩游戏不小心擦到了。”纪嘉树很想发一通脾气,可当目光对上他坦然的眼神,陡然泄了气。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方才的行为对他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会为此面红耳赤、心荡神摇、不能自己的只有他而已。
太羞耻了。
“你今天也录节目?”盛穆有些意外,“什么节目?”
“对啊,不行吗?”
纪嘉树虚张声势地应了一句,他被一股从心底升起的自我嫌弃与厌恶深深攥住。
盛穆总能轻而易举地动摇他,让他觉得他下的决心就是个笑话。
“你怎么了?”感觉到纪嘉树的情绪有些不对头,盛穆再一次朝他伸出了手,这一次他被纪嘉树毫不留情地狠狠拍开。
很响亮的一声“啪”,拍完后两个人皆是一愣,彼此间流淌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直到盛穆的手机响起才打破了两人的尴尬。他接完电话后,看到纪嘉树正看着他,两人对视,他说:“嘉树,飞白遇到点麻烦,我必须去一下。”
纪嘉树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又是这样,每次都这样,只要陆飞白有一点事情,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离开。
明明前一秒还在关心着他。
有时候他宁愿盛穆对他不好,这样他就能狠下心放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一颗甜枣打一巴掌,一点点凌迟他的心。
“我叫舒年送你回去。”
纪嘉树说:“好。”
不要走。
选择他一次吧。
心像被开了个窟窿,汩汩往外流血,为了不让自己露出扭曲难受的表情,他甚至挤出了一个笑。
为什么还不习惯,为什么还不麻木,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期望?
盛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纪嘉树一眼,他站在昏暗的光线下,脸上还挂着一抹笑,琥珀色的眼睛像裹了一层雾,让他莫名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加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