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的大锤突然顿住,锤头正对着地面一道半人高的裂缝:“俺就说这地儿像口锅你们看那缝子,像不像锅底烧裂的纹路?”灵风的冰晶在裂缝前凝成冰刃,轻轻一划,石屑纷飞间露出刻满符文的石门。那些符文不是用刀刻的,更像直接长在石头里,每一笔都流转着与沈逸掌心金线同频的微光。“这是命纹。”灵风的冰瞳泛起冷光,“命织者用自身命线刻下的印记,能共鸣所有与命运相关的力量。”沈逸的指尖刚碰到石门,整个人突然陷入黑暗。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头顶悬着无数金线,每根线都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高瑶跪在碎玉般的月光里,发间银铃碎成齑粉;铁牛的大锤断成两截,他胸口插着半截冰矛;灵风的冰晶正在消融,他仰着头,眼里的光比融化的雪水还淡。“挣脱不了的。”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命运之网早把你们捆成了茧,你以为种几亩灵田就能掀翻天道?”沈逸的喉咙像被金线勒住。他想喊高瑶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嘶嘶的气声。那些缠着亲人的金线突然收紧,高瑶的脖颈泛起红痕,铁牛的嘴角溢出黑血“去你妈的天道!”他嘶吼着扑向最近的金线。指尖触到线的刹那,剧痛从识海炸开,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跪在石门内的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冷汗浸透了后背。“沈兄弟!”铁牛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震得他咳了两声,“你刚碰石门就翻白眼儿,可把高丫头吓哭了!”高瑶蹲在他身侧,正用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擦他脸上的汗。她的手指在发抖:“你喊着‘高瑶’就倒了,我”“幻境。”灵风的冰晶在头顶凝成镜面,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命纹,“这些符文会抽取接触者最恐惧的画面。看来你最怕的“他的目光扫过高瑶,”不是自己死,是护不住重要的人。“沈逸撑着膝盖站起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金线比之前更活跃了,像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什么。顺着那股牵引力往前走,石板地面突然发出“咔”的轻响——中心处的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一颗悬浮的水晶球。水晶球有婴儿头颅大小,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光。但最让沈逸心悸的,是球壁上若隐若现的血色纹路,像被封印的巨兽在抓挠牢笼。“这是命锁核心。”灵风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紧绷,“命织者用它封印过试图篡改天命的存在。激活它“他顿了顿,”相当于向所有窥视这片大陆的高位面意志举火把。“高瑶攥住沈逸的手腕:“我们不激活它好不好?大不了回灵田,我每天给你熬养魂汤,金线要是闹脾气““它在喊我。”沈逸低头看掌心。金线不知何时蔓延到了小臂,正对着水晶球的方向疯狂震颤,“就像系统提示我九阶灵植成熟那会儿,就像第一次见到你时,心跳快得要炸了那会儿”他轻轻掰开高瑶的手,“我得试试,否则这金线早晚会把我和你们都拖进深渊。”高瑶的指甲在他手腕上掐出月牙印,最终却只是重重抱了他一下:“要是疼,就喊我名字。”沈逸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水晶球上。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他看见自己站在九霄云外,脚下是跪成一片的仙人,高瑶站在他身侧,眼里却没有光;他看见自己跪在血色祭坛上,金线穿透四肢百骸,高位面的声音在耳边冷笑“这才是听话的命织者”;他看见灵田被烧得寸草不生,高瑶的绣楼成了断壁残垣,铁牛的大锤锈成废铁,灵风的冰晶永远凝固在了融化的瞬间“够了!”他吼出声,金线突然从掌心迸发,像把利刃劈开所有幻象。他看见最深处有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蹲在灵田边给灵竹浇水,田埂上坐着个姑娘,发间银铃轻响,正笑着把绣了一半的帕子往他怀里塞。“我选这个。”他低声说。水晶球轰然炸裂。碎晶如暴雨般坠落,沈逸却感觉有更磅礴的力量涌进体内。金线从他掌心窜出,在空中织成一张细网,网眼处流转着灵田晨露般的光。高瑶的银铃突然响了,那是她每次开心时才会有的轻颤;铁牛的大锤发出嗡鸣,像在呼应某种共鸣;灵风的冰晶不再冰冷,反而带着春日融雪的温度。“成功了?”铁牛挠着后脑勺,“咋俺觉得这地儿的灵气突然变甜了?”灵风的冰瞳里第一次有了笑意:“不是灵气变甜了,是命运之力开始护着你们了。”沈逸刚要说话,突然感觉一阵恍惚。他的意识像被扔进了沸水,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高瑶担忧的脸、灵田晨雾中的竹篱、水晶球碎裂前那抹诡异的红光有什么东西,从炸裂的水晶核心里钻了出来。水晶球炸裂的碎晶还在半空坠落,沈逸突然觉得后颈泛起刺骨寒意。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意识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了浆糊——高瑶发间银铃的轻响、铁牛大锤嗡鸣的余韵、灵风冰晶融化的轻响,所有声音都在耳畔扭曲成尖锐的蜂鸣。“啪!”清脆的骨节碰撞声炸响。沈逸猛地抬头,便见与自己穿着同款青衫的男人站在三步外。对方连眉峰的弧度都与他分毫不差,可那双眼睛却像结了冰的深潭,没有半分人气:“你不配掌控命运。”话音未落,“影我”已欺身而至。沈逸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抬臂,只觉胸口一闷,整个人被拍得撞在身后石壁上。碎石簌簌落进衣领,他这才惊觉自己竟连躲闪的念头都没来得及升起。“沈逸!”高瑶的惊呼混着青竹剑出鞘的清鸣。她指尖凝出三寸长的灵竹剑,剑光如瀑般缠向“影我”后颈——那是她练了三个月的“竹影缠丝”,专为克制速度型对手所创。:()一拳崩碎山河,你说他只会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