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甲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若系统因此失控,他和高瑶怕是连这破庙都走不出去。“阿逸?”高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蹲在满地兽皮前,发间的青玉簪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你过来看看这个”沈逸迅速收敛表情,转身时已换上惯常的痞笑:“瑶瑶这是又有新发现?”他走到她身边,瞥见兽皮上用朱砂画满的阵纹,其中一道被圈了三遍,“这纹路和蚀灵渊的封印有关?”高瑶的指尖抚过兽皮,眼底闪着灼灼的光:“不止是封印。”她从袖中取出片残魂碎片,那是前日在遗址断剑下捡到的,“我把所有残魂记忆拼起来了。”她抬头看他,眼尾的青黑更深了,“金纹黑袍的男人,在蚀灵渊深处设了座心魔祭坛。”“心魔祭坛?”沈逸的痞笑褪了个干净。他记得典籍里说过,这种邪阵专吸修士执念,“他要拿万千执念”“重塑高位面通道。”高瑶替他说完,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些裂隙不是偶然,是通道在强行撕裂空间。等他凑够足够的执念“她攥紧兽皮边缘,指节泛白,”整个苍梧山脉都会被吸进去。““奶奶的!”铁牛的吼声从墙头砸下来,“那咱们还等啥?抄家伙去掀了那破祭坛!“沈逸没接话,目光扫过灵风。老修士正闭目感知四周,闻言睁开眼:“铁牛小友说得对,但得先确认路线。”他指尖轻点虚空,一道青色流光窜向北方,“我去探探前路,半个时辰后回来。”话音未落人已化作青雾,只余几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沈逸脚边。“联络散修联盟吧!”铁牛跳下来,板斧往地上一戳,“咱们就四个人,就算我铁牛能砍翻百八十个,可那黑潮教有元婴老怪啊!”他粗糙的手掌拍在沈逸肩上,“你不是总说‘人多力量大’么?”沈逸按住他的手背,力道不轻不重:“传讯符要引动灵气波动。”他指了指天上未散的黑云,“要是被那些邪修盯上”他没说完,高瑶已轻轻点头——他们昨夜刚被裂隙追着跑,此刻任何灵气波动都可能暴露行踪。铁牛的牛眼瞪得溜圆,喉结动了动,到底没再反驳。他抓起块干饼塞进嘴里,含糊道:“那咱就听你的。”变故来得毫无征兆。第一声金属摩擦声响起时,沈逸正替高瑶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他的动作顿住——那声音不像是断剑相撞,倒像“小心!”高瑶猛地拽他往旁一扑。黑甲从断墙后窜出的刹那,沈逸看清了那些人的脸:眼白泛着青灰,嘴角扯着机械的笑,腰间悬着的邪器刻满蚀灵渊同款纹路。为首的持着柄骨刀,刀身渗着黑血,正是昨夜裂隙里飘出的腥气。“黑潮教!”高瑶抽出腰间的青锋剑,剑鸣划破夜空。铁牛的板斧抡出半道弧光,劈飞迎面而来的两把短刃:“奶奶的,老子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倒送上门了!”他的左肩被骨刀划开道血口,却像没知觉似的,反手一斧砍断对方胳膊,“来啊!爷爷的斧刃还没热乎呢!“沈逸的灵力在丹田翻涌,可系统提示音还在识海尖叫——“当前状态禁止种植强行激活将导致能量暴走”他咬碎舌尖,血腥气在嘴里炸开。铁牛的闷哼传来,他转头正看见三柄骨刀扎进铁牛后背,鲜血溅在粗布上,像开了朵艳红的花。“铁牛!”高瑶的剑刺偏了,被黑甲修士缠住。沈逸的瞳孔变成血红色。他指尖在地上画出种植诀,嘴里溢出破碎的咒语:“爆炎藤给老子”系统警报声炸成一片白噪。他的掌心渗出黑血,那团变异的残能突然暴起,顺着种植诀冲进泥土。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赤红色藤蔓裹着火焰窜出来,像条吐信的火龙。“滚!”沈逸吼得声嘶力竭。火焰瞬间吞没了围攻铁牛的黑甲修士。焦糊味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沈逸的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他能感觉到残能在疯狂吞噬灵力,经脉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额角的汗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阿逸!”高瑶的剑削断最后一个敌人的脖子,扑过来扶住他。她的手触到他后背时猛地一颤——他的衣服全被冷汗浸透了,体温烫得惊人。铁牛捂着后背的伤口踉跄过来,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老子老子没事”他突然踢了脚地上的俘虏,“这孙子还喘气呢!”那俘虏被烧得半张脸焦黑,听见动静猛地抬头,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黑潮教大人已破元婴正往蚀灵渊”他的瞳孔突然扩散,嘴里涌出黑血,“你们来不及了”沈逸抹了把嘴角的血,扶着高瑶站起身。远处的黑云更浓了,月光被遮得只剩一线,像把悬在头顶的刀。他望着北方,那里有若有若无的阴风吹来,带着股腐肉般的腥气。“收拾东西。”他的声音很低,却像铁块砸在石板上,“咱们得提前去蚀灵渊。”高瑶替他擦掉脸上的血,指尖在他眉骨上轻轻一按:“我跟着你。”铁牛把板斧往肩上一扛,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像个孩子:“爷爷的斧刃,该见见大世面了。”他们收拾行装时,灵风的青雾从北方飘来。老修士的道袍上沾着些黑色碎屑,脸色比平时更沉:“前路不太好走。”他看了眼沈逸,又看了眼高瑶,“但再难走的路,也得走。”沈逸系紧腰间的储物袋,系统的警报声终于弱了些。他抬头望向北方,那里的天空像被泼了层墨,隐约能看见云层里翻涌的黑影。蚀灵渊,就快到了。:()一拳崩碎山河,你说他只会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