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将每一份卷宗打开,只看标题和摘要,然后就在木牌上写下几个关键字。
比如:“景元十五年,北境,鹰嘴关,军械核销。”
又比如:“景元十七年,南疆,抚恤金,兵士哗变。”
写完之后,他就用细绳,将木牌系在相应的卷宗上。
最后,他按照年份、边军番号、事件类型等,将这些挂着木牌的卷宗,重新排列,放到不同的书架上。
这是一种后世图书管理和信息索引的方法。
在这个时代,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原本杂乱无章、浩如烟海的故纸堆,在他的整理下,变得井井有条,脉络清晰。
想要查找任何一份相关的档案,只需要找到对应的木牌,就能立刻定位。
效率,比以前高了何止百倍!
石问天一开始还只是斜着眼看,后来就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书架前。
他看着那些排列整齐的卷宗和一目了然的木牌,浑浊的眼睛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这破屋里待了十年。
十年啊!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整理这些东西有多么困难。
有时候为了找一份十几年前的公文,他得在着成千上万的卷宗里翻找好几天,弄得一身灰,还不一定能找到。
可现在,这个年轻人,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建立起了一套如此高效、如此清晰的检索系统!
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个陈平川的脑子是怎么想的?难道真是传闻“文曲星”下凡?
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心中对陈平川的看法,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这小子,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天下午,一名管着军械库的小吏,抱着一叠文书,走进了故纸堆。
他看到焕然一新的屋子,和那个正在忙碌的陈平川,也是一愣。
“陈……陈大人。”
小吏有些不自然地喊了一声。
“何事?”
陈平川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是库里一批刚刚核验完,准备入库的军械清单,按照规矩,需要您这位管档案的侍郎大人签个字,归档了事。”
小吏将文书递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催促:“尚书大人着急,您看……”
陈平川停下手里的活,接过了那份清单。
他一页一页,看得极其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