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一惊非同小可。这林鹤他却是知道的,正是他的得意门生。建新十四年,刚好就是今年。而他调任六部一事,也恰好是太师暗地筹谋已久的结果。此事隐秘,皇上的调令乃是密折。前朝所知之人都寥寥无几,陆婉宜一个后宫妇人,是如何得知?她竟还能提前预知,林鹤在途中要死于非命?太师睚眦俱裂,怒而问道。“林鹤与你并无冤仇,宜嫔何苦如此咒他?”陆婉宜冷笑一声,道。“本宫并非咒他,这就是他的命!”“天命如此,岂能儿戏?”“算起来,他应该已经起程,太师不如立刻找人去打听一番,再来斥问本宫不迟。”林鹤之死,上一世人尽皆知,正好就是这个时候。陆婉宜既然要让大皇子和太师相信她能预知天命。自然要提出近期就能发生的大事。陆婉宜此言实在震撼,太师和大皇子皆心绪重重地去了。不过两日,已有信传来,太师手里捏着那不足半页的信纸,浑身微微发抖。他痛,是因为林鹤确实在起程途中暴毙。且他离开祁州时明明还好好的,能吃能睡极强壮的一个人。不想走到半路,竟一夜之间突然殒命。外伤内伤皆查无所踪。此时蹊跷,太蹊跷了。太师此时不得不重视起陆婉宜所说的话。而他亦喜,是因为陆婉宜若真能预知天命。那大皇子就是未来的皇上,他一个从龙之功是落定了。大皇子得到这个消息时,更是双眼放光,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他与林鹤素不相识,故而并不能痛太师所痛,只能喜太师所喜。因此,两人再见到陆婉宜时,态度便尊重了许多。陆婉宜自然知道他们是确认了林鹤的死,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如何,太师可证实了本宫所说并非虚言?”太师点点头,疑惑地问道。“只是老臣有一事不明,娘娘到底是如何得知?”陆婉宜冷笑一声,并不打算多言。“本宫说了,能知天命,太师莫非还不信?”宁可信其有,太师不再反驳,默默退去了。如今大皇子也应有所决断,结果已经不容置疑。陆婉宜还将继续是他的母亲。剩下母子二人,大皇子一脸兴奋地问陆婉宜。“我到底是如何登位?”“如今父皇全然不喜我,眼里只有宁妃和二弟,”“我到底还要再等几时?”这个问题,属实难倒了陆婉宜。只因上一世,随着二皇子殒命,她也跟着倒台丧命,并未亲眼所见大皇子登位。更无从得知大皇子之后经历的事。但她知道,大皇子可没那么好打发。他如今就是要再次确认,他的天命是真的。陆婉宜心思一转,想到皇上的命运她还是知道的。若是吐出这个重磅消息,估计能暂时唬住大皇子。心意既定,陆婉宜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指,示意大皇子靠近些。接着,她凑到大皇子耳边,低声说道。“你父皇,不足两年就要因病薨逝。”“此后,朝局变换,失了依持,哪里还有二皇子的活路?”陆婉宜这话也说得极其含糊。皇上如今好好的,怎么会年纪轻轻就逝去?她原本以为大皇子会继续追问,心里还有些忐忑。谁知听了此话,大皇子的眼神竟变得极其幽深。此后,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竟是已经全然相信了陆婉宜能预知天命一事。自此,大皇子对自己能登大位的天命,也深信不疑。原本慕卓宁以为,再次听到陆婉宜的消息,会是她已被大皇子抛弃,成为后宫中无足轻重的嫔妃。但不几日后,慕卓宁竟在御花园偶遇大皇子和陆婉宜母子。眼前的场景,让慕卓宁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大皇子竟对陆婉宜尊敬有加,一口一个母亲,唤得自然又亲近。这与几日前,却是大相径庭。慕卓宁远远看去,两人竟是母子和谐,正相伴而行。不一会儿,齐嫔从另一侧疾步走了过来。她一见陆婉宜和大皇子,也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熹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明知这个女人,只能拖你后腿,”“不仅对你半分助力也没有,”“还对你非打即骂。”“你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再回到她身边?”对于齐嫔来说,大皇子临阵倒戈,无异于功败垂成。她为了帮大皇子,花费了大量财力不说,一颗心也是紧紧贴了上去。原本以为,大皇子弃了陆婉宜,自己就能母凭子贵。可一夜之间,事情就彻底变了风向。一步之遥,只差一步!这让齐嫔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可几天前,还极其体贴亲近她的大皇子,如今在她面前,却极致生疏。“齐嫔娘娘是否有误会。”“我与母亲不过偶尔拌嘴,置气,却从未生分。”“母亲养我一场,我怎能背信弃义,岂非不孝之人。”“如今,我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弃母亲于不顾的。”说完,他也顾不得齐嫔的哭诉,转身扶着陆婉宜快步走开了。临走,陆婉宜还不忘丢给齐嫔一个鄙夷的眼神,似乎在笑她是手下败将。无独有偶,贺妃的示好,也被大皇子挡了过去。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一心只认陆婉宜为母。那些曾经的动摇,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到紫萱殿,绿芊忍不住向慕卓宁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慕卓宁想都没想,就说道。“此事不必再提,大皇子此后,应是与陆婉宜彻底站在一路了。”她心里立刻就清楚,陆婉宜必定是对大皇子说了上一世的事!:()换崽勾帝心,这一世子凭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