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好不容易平安回到小王庄。皇上和宁妃带人找到暗河,改换河道保住京郊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二皇子不惜以身掩住防洪堤的事迹也传遍了整个小王庄。劫后余生,不仅仅是慕卓宁和二皇子有这样的感触。反应最激烈的还是小王庄的村民。村长亲自带着全村人民,齐齐跪在皇上和二皇子面前,叩谢他们救命之恩。村民们热泪盈眶,先是谢过皇上,又不忘谢过二皇子和宁妃娘娘。那谢意发自内心,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一家三口与民同乐,一旁的大皇子却只能隐在人后,不敢露面。他擅开堤坝,差点将小王庄淹没,若是被村民看见,恐怕节外生枝。大皇子看着红光满面的二皇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有什么错?他不过帮父皇早下决断。若无人决断,岂不是要眼看着京城遭此水患。这些草民命如蝼蚁,哪里能同京城相比。若让他说,就不该迁民,直接凿开堤坝一趟洪水淹了,一了百了。这趟水患之功,原本就应该是他的。却被二皇子想办法贪了去,还将他塑造成了坏心坏事的模样。从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个看似赤子之心的二弟如此狡诈奸猾。大皇子冷眼看着,不仅是小王庄的村民、跟着皇上出宫的大小官员,甚至是皇上,都对二皇子赞誉有加。俨然他才是解了这场水患的大英雄。甚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宁妃,也成了村民的大恩人。皇上和宁妃一左一右围在二皇子身边,笑意盈盈的模样彻底刺痛了大皇子的眼。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阴暗,转身便往人群外走去。还没走出多远,靠近村口的地方,大皇子就看到个村民正聚在屋檐下聊天。他人还没靠近,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个人先说道。“两位皇子听说都是跟着皇上来治水的。”“可这表现,真是天差地别。”另一人马上接话。“谁说不是呢?”“听说从村长头一天向皇上全盘托出前朝泄洪道之事起,”“大皇子就认定了这个法子,全然没将我们村乃至附近村镇的人命放在心上。”第三个人立刻应和。“是啊,听说皇上还未下令,他已私自带人去凿了防洪堤,”“这不是要将我们全都淹死吗?”“好在二皇子以命相搏,才救了我们整村性命。”头一个说话的人又说道。“二皇子慈悲之心,天地可鉴。”“二皇子母亲宁妃也不是常人。”“一个后宫妃嫔,却跟在皇上身后出宫,还凭一己之力,找到了山里的暗河。”“试问后宫哪个嫔妃还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一母一子,真是不得了。”村民的话,听得大皇子的心一个劲往下沉。宫中教谕常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来他二弟在这方面的造诣,比他强多了。大皇子心下不忿,故意朝那几个村民走了过去。谁知村民们并不惧他,也不敬他,竟像是没看见似的,不过哼了几声就四下散去。这一瞬间,大皇子只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极其没脸。他难得用心做一件事,却得了这样的结果。什么民心,对他来说,只有绝对的权利,才是至高无上的。大皇子在心里想。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慕卓宁才得以与二皇子好好说上几句话。连日的疲惫让二人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但好不容易见面,却又让他们都舍不得就此睡去。“母亲怎么来了?”这是见到慕卓宁第一眼,二皇子就想问的话。慕卓宁一笑,道。“还不是放心不下你。”“我知你纯善,若遇到危机,只怕会把别人的性命放在自己前头。”“但这次水患,却比想象中凶猛。”“故而我也想助你和皇上一臂之力。”岂止是助了一臂之力,这场事,若没有他母亲,恐怕难成。二皇子心里暗暗嘀咕。“母亲也想到了改河道之法吗?”这是令二皇子最惊喜之处。他所崇拜之人,莫过于父皇和母亲。这一次解水患的法子,他竟然与这二人想到了一处。可不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你也很好,能想到泄洪道的法子是饮鸩止渴。”孩子的好,慕卓宁向来是不吝夸奖的。二皇子有些羞赧道。“多谢母亲,儿臣只是觉得,若让万民为难的,必定不是好法子。”“能以民为本,你父皇说得对,你确实成长了。”慕卓宁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里又冒出一股复杂的感情。休整了几日,皇上就带人离开小王庄准备回宫。离村那日,雨已经停了,村长再次带着村民夹道相送。他们为皇上、宁妃娘娘和二皇子献上了刚采的鲜花,和新鲜的蔬果。追着他们的车架,依依不舍。众人对二皇子交口称赞,却对大皇子不闻不问。虽然村民们没有因为大皇子的所作所为而咒骂指责大皇子。但这样的忽略,却让他心里更加阴郁。他被彻彻底底地无视了!回宫路上,马车里,绿芊滔滔不绝向慕卓宁禀报着他们离宫这些日子以来宫中发生的事。如今她的信息渠道,除了娴贵人,竟还有皇上身边的王公公。“宫里最热闹的还得属齐嫔和贺妃。”“齐嫔不知从哪里听说,贺妃对大皇子也有意,”“两人原本是表面上还过得去的关系,如今竟彻底决裂了。”慕卓宁微微眯着眼睛,听着绿芊的话。其中,怕是有不少人在使劲。“还有玉嫔,近来日日往慈宁宫伺候着,”“连银嬷嬷都赞了她一句虔诚。”“如今贺妃叫她去她宫中,大约十回里能应个三四回。”绿芊凑近慕卓宁耳边,低声说道。“韩将军留下的眼线说,倒是没再见过玉嫔挨打。”慕卓宁点点头,心里正想着回宫后如何应对这些事,才能找出那下毒之人。谁知刚想了一回,就头晕眼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晕迷起来。“娘娘!”在绿芊的呼唤中,慕卓宁眼前一黑,栽倒在了车厢里。:()换崽勾帝心,这一世子凭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