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庄里,二皇子疯了似的冲到皇上跟前,举着一张舆图,气喘吁吁。“父……父皇……”“改,改河道……”他跑得太快,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清了。“你别急,慢慢说。”皇上难得耐心,拍拍二皇子的背脊安慰道。“父皇,儿臣又翻阅了这舆图,”“可以确定,若是开凿小王庄的防洪堤,淹没的范围会比咱们预料的大得多。”“短时间内,要将所有涉险村民都转移出去根本不可能。”“但父皇,儿臣找到了别的法子。”皇上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与二皇子一同看着舆图。“师傅说过,山中多暗流。”二皇子点着舆图上一处说道。“如今我们的目标,是将洪水引走。”“除泄洪道一种方法外,只要找到山中暗流,将暗流由暗转明,就能变成一条新的河道,”“同样可将洪水引入郦江,且不伤一分一毫。”二皇子所想,与皇上不谋而合。“朕也想到了这法子,如今正让人寻找暗流。”“既如此,时间不等人,朕立刻带人,加紧寻找暗流。”“你且在小王庄,随撤离的百姓一同到安全地带去。”“对了,熹儿从早上起就不见人影,”“你走时,记得叫上他。”皇上交代完,就忙不迭带人出发了。二人刚刚同时离开小王庄,就有一只拴着信筒的鸽子落了下来。可惜,已经没人能发现它了。消失的大皇子比皇上和二皇子还早些时辰就出了小王庄。他带人一路沿着山路往上游攀去,正在寻找小王庄的防洪堤。“殿下,皇上并未下令,怎么此去,是否操之过急了呢?”跟着大皇子的禁军首领有些不安,忍不住出声问道。“蠢货,父皇犹豫不决,不过是因为他身为皇上,要顾虑的事太多。”“此时我若是替父皇做了决断,解了京城之忧,岂不是大功一件。”他平日疏于习武,如今爬山已有些体力不支,喘着粗气道。“说不得,父皇就在等人替他做这件事呢。”“跟我走,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防洪堤。”小王庄地处低洼,三面环山。大皇子要找的那处防洪堤,就修建在小王庄西北方向的山坡上。而慕卓宁等人,则正由小王庄的西南面往山中溯源,寻找暗流的踪迹。她对野外并不熟悉,只能一边回想记忆中未来的舆图,一边寻找方位。好在因为连日大雨,那暗流也蓄了不少水,如今竟也略微显出了真容。京城的防洪堤马上面临全面溃决的危险,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慕卓宁这几日一直没好好休息,连日劳累,已让她体力几乎耗尽。此时她双腿如同灌铅,竟是一步也走不动了。韩培从进山起,一直紧紧跟在慕卓宁身后。他本想劝宁妃娘娘留在安全的地方,但娘娘坚持如果没有她,他们是找不到暗流的。韩培对此却非所长,情急之下,也只能放任慕卓宁自作主张。“娘娘,歇一会儿吧。”他眼见慕卓宁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成了白色,又浑身湿透,全身都在微微发抖,知道这位娘娘,是在凭借毅力支撑。慕卓宁摇摇头。“没时间了,我若歇下,恐怕再没力气起来。”“那请娘娘恕卑职冒犯,让卑职背着您爬上去。”慕卓宁还是摇头,她不能再给韩培增加负担。“我们也许很快就能找到了,我再坚持一下。”慕卓宁咬着牙,话音刚落,就脚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个坡下滚去。“娘娘!”韩培一声暴喝,人已飞身而起,冲慕卓宁的方向追了过去。好在这破不高,连日阴雨又让土地湿软,慕卓宁没有受伤。她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水流似乎在缓缓变大,这似乎不是雨水。待韩培扶她起来,她便迫不及待查看起周围。循着水流,众人来到了一处山洞,那水流正是从这里出来的。怪不得附近的土壤更松软湿滑些,原来是经过了水流的冲刷。“是暗流!”“是暗流!”与慕卓宁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的,竟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慕卓宁猛地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皇上,状如见鬼。“你怎么在这?”“珏儿呢?”她一时心急,竟连尊称也忘了。皇上若在此开寻找暗流,开通河道,二皇子怎么办。她连夜带人,命都不要了,就是为找这改道之法,救下小王庄周遭众人乃至二皇子的性命。她进山前,已飞鸽传书皇上,告诉她她要去找这暗流,改换河道。在慕卓宁的计划里,她已在这里涉险,皇上就应该在小王庄确保二皇子安全才是。她太懂她这个傻儿子了。若京郊附近的居民性命堪忧,他也必定会豁出性命去救。可皇上也来找暗流了,二皇子被一个人留在了小王庄。“你放心,朕来前,已命珏儿带人撤到安全地带。”皇上好不容易才见到慕卓宁,却见她焦急不安,其他的话尚且顾不上说,只能赶紧先安慰她。慕卓宁听皇上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皇上恕罪,是臣妾心急了。”“臣妾以为,您收到了臣妾的飞鸽传书,就不会过来。”皇上脸色肃然,道。“朕没收到你的信。”“即便收到,知道你以身犯险,也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她把他当什么人了?难道他明知她以性命涉险,还会安坐后方,无动于衷吗?再者,他也是真的低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的胆子竟这样大。同样想到了改换河道的方法,她就不顾自己的身子,进山来找河道。要知道,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下,山中各处都隐藏着未知的风险。若是一个不小心,她的性命必定不保。好在,他找到她了。慕卓宁并不知道皇上又生气了,反而兴奋地对皇上说道。“皇上,咱们应该是找到暗流了!”:()换崽勾帝心,这一世子凭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