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翩翩君子式的家伙背后竟然只是一个食人狂魔。
神君银河对此毫不在意。
嬴政没有再看他,手中的金苹果使它实现野心的重要工具。
他喃喃自语:
“假如太阳突然消失,人类将会遭受怎么的磨难?”
桑恩回答了这个问题:
1?当猎户座腰带第三颗星辰开始熄灭时,人类才惊觉太阳早已不是永恒的坐标。这个诞生于星云褶皱中的火球,在吞吐了四十五亿年光焰后,竟被未知文明以孩童戏耍般的姿态抹去——没有预兆,没有余晖,只有光速牢笼里最后八分十二秒的琥珀色黄昏。
?引力弦断的刹那,地球在虚无中划出银蓝色抛物线。地壳深处传来远古岩浆的呜咽,太平洋底升起十二万座水晶宫殿,纽约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在真空中凝结成冰蓝色泪滴。人们依然能听见地铁在岩层间震颤的轰鸣,却再看不见柏油路上流淌的液态黄昏。
?木星吞噬残骸时喷溅的星尘,在黄道面上织就磷火般的裹尸布。地球在熵增旋涡中撞碎了所有时区,撒哈拉的沙粒悬浮成银河,亚马逊雨林的孢子在绝对零度里结晶成星图。那些躲进地下三百层的幸存者,正用皮肤丈量着黑暗的刻度——每道辐射灼痕都是太阳临终前未寄出的情书。
?当陨石雨将曼哈顿砸成玻璃陨石坑时,最后一批量子计算机仍在推演:或许某个平行宇宙里,被木星引力捕获的地球正飘向仙女座星云,带着所有未完成的诗篇与未拆封的晨曦,在暗物质海洋里化作一粒冰蓝色火焰。
“完全正确”
嬴政一脸赞赏的看着桑恩,桑恩没有在意,接着问道。
“这和你手中的金苹果有什么关系?”
当奥林匹斯山巅的星火初燃时,盖亚从爱琴海尽头捧来的圣树正在宙斯宫殿前舒展枝桠。那些裹着晨曦的金苹果在风中轻晃,惊醒了沉睡千年的预言——它们注定要成为诸神棋盘上最滚烫的棋子。
赫拉克勒斯的青铜盾牌映着克里特迷雾,他踩过被海风锈蚀的锁链来到涅柔斯面前。老河神褶皱里的潮汐声突然凝固,浑浊瞳孔里倒映着英雄背后盘旋的鹰隼。“西海岸的叹息比冥河更冷。“老人沙哑的声音被海鸥衔走,赫拉克勒斯握剑的手突然被记忆刺痛——那个在高加索悬崖上哀鸣的普罗米修斯,锁链穿透的肩胛骨还在滴落火种。
阿特拉斯背负的苍穹在黎明前泛起鱼肚白。当英雄提出交换时,提坦神的叹息震落了圣园里三千年未落的露珠。巨龙拉冬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青黑幽光,像极了冥府守门犬刻耳柏洛斯褪下的残甲。赫拉克勒斯接过金苹果的刹那,听见自己心跳与奥林匹斯山巅的雷霆共振。
十年后,斯巴达王宫的葡萄架下,阿芙罗狄忒的玫瑰发簪刺破了凝固的时光。帕里斯指尖抚过金苹果血色脉络时,看见三女神的倒影在爱琴海上碎成千万片星光。赫拉的王冠化作金乌掠过特洛伊城墙,雅典娜的战盔沉入海底漩涡,唯有玫瑰花瓣裹着阿芙罗狄忒的耳语,轻轻落进少年牧羊人的掌纹。
当海伦的裙裾扫过萨拉米斯海岸,整个希腊半岛的橄榄树都在风中战栗。那些被诸神遗忘在圣园的苹果核,此刻正在特洛伊城墙下生根发芽,开出沾满血与火的红莲。
“所以陛下你想表达什么?”
,!
冉闵问道。
金苹果在月光下泛着熔化的黄金光泽,像被诸神遗落在人间的诅咒。那些镶嵌在鎏金雕花匣子里的果实,曾在凡尔赛宫的鎏金穹顶下流转,王公贵族们用丝绸衬垫承托它的重量,仿佛托举着整个日不落帝国的黄昏?。
传说中沾染神恩的果核能改写命运经纬,当某个落魄贵族在圣餐杯里瞥见它的倒影,整座古堡的彩绘玻璃便开始渗血——那是幸运女神的耳语在叩击凡人的脊骨。但更令人战栗的传说藏在威尼斯商人的羊皮卷里:某个暴君吞下果肉的第七日,紫罗兰色火焰从王座下方腾起,将整支舰队烧成漂浮在血海上的焦炭?。
“这颗苹果正在吞噬太阳系的呼吸。“神君银河的指尖抚过果皮上流动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突然扭曲成衔尾蛇的形状,“知道为什么诸神要把它藏在柯伊伯带吗?“他的低笑如琴弦震颤,“因为当某个人类握住它时,连冥王星的冰层都会开始融化。“
我望着全息投影中正在崩解的火星轨道,突然想起江南梅雨季的青石巷。那些被雨水泡胀的木门后,是否也藏着同样令人窒息的秘密?就像此刻漂浮在太阳风里的金苹果,它既是诸神投掷的骰子,也是凡人妄图攥住的永恒囚徒?。
“找到它就像在银河尽头打捞溺水的月亮。“银河的瞳孔里倒映着星环的光晕,“不过现在“他忽然将苹果举向观测窗,果皮上的纹路开始吞噬星光,“该让太阳看看新主人的模样了。“
:()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