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应,只抬手比了个方向。
刹那在后头轻声哼着曲调,声音不大,音也不准。他一直在这么做,就好像是故意想冲淡空气里的沉默。我没拦他。
“天音。”一名队友低声道,“我们是直接绕过北口山道,还是从西岭走?”
“西岭。”我回得简短,“北口雪太厚。”
“是。”
我能感觉到,他们都紧张。不知是因为这次的任务,还是因为我。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可走到这里,我明白了。
不是为了侦查,也不是为了战局。
我只是想离开。
离开那个地方,离开他练刀时留下的空地,
离开那些低声重复着“他会好起来的”的人。
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我无法等着伤口慢慢愈合。不能。
所以我选择继续往前走。因为在战场上,疼痛才会变成另一种东西,不是软弱,而是能杀人的理由。
林线尽头,风停雪静,一切安得过分。太安了,像是被人提前扫干净、封起来的猎场。
“刹那。”我低声。
他立刻靠近。
“东侧探查,带一把起爆符,不要深入。”
“明白。”
他轻巧跃入林中,没多久,东侧便传来查克拉交错的扰动,瞬息即止,随后沉寂下去。
我望向那片林影。
这是故意放出来的讯号,掩藏得太表面,是在等我反应。
“火核,”我开口,“准备接战。”
“这是圈套。”他皱眉。
“我知道。”
从我们进林那一刻开始,路线太顺,气息太匀,边线连一只鸟都不飞。
我心里很清楚是谁。能布下这样的局,不藏不掩,手段干净到像在做示范的,除了千手扉间,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把情报织进陷阱的活儿,既不亲手杀人,也不和你正面对刀,只动动脑子和脚下的飞雷神术式,就能叫你送命。
我不是没想过……如果今天真是他,那我能不能杀得了他。
答案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想。
很想。
我想亲手把他的喉咙割开,把他藏在袖里的那一套“合理布局”全数拆烂,再一刀捅进他胸口。
但我也知道,千手扉间不可能给我这个机会。他从来不跟人讲感情,他只讲精准、损耗、效率。他甚至会先判断我“值不值得杀”,然后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出刀。
就是这种人,杀了泉奈。
林间传来细微的气流震动。我眼角一动,立刻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