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慢,像在斟酌措辞。
“我不是在陪你,我只是刚好在这里。”
这话听起来还是那么别扭,倒像是在找借口,但我没揭穿。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刚好”。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故意等人的人。
安静持续得有些久,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说不上“没事”。
胸口还是堵着。
那种堵,不只是悲伤,是从心里撕开的某种东西,还没愈合。
我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沉默地望着那把刀,像是在确认它的存在,也像是在回忆它曾落在谁的手中。
“……那天你说,他一直都在你身后。”我轻声说道。
他指尖顿了顿,没有回答。
“他总是跟得很紧。”我继续,“走得也比我们快。”
我抬起头望向他,声音更轻了一些:“这次,好像太快了些。”
斑仍然没有出声。
我看着他,忍了片刻才问:“斑…你还好吗?”
他偏过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根本没听见我的话。
“你一向都不让人替你分担。”我说,“可他……一直都在替你撑着。”
我的指尖动了动,却没有靠近。
“……斑,我还在你身边。”我低声说。
他终于开口:“你不是他。”
我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轻声道:“但是你答应过泉奈。”
他没再反驳,只是将刀握紧。
“你如果不想这样,那你就别推开人。”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仍是沉的。
“我没有推开你。”
“可是你也没有想要留住我。”
斑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碰了碰我发梢,停了两秒,又缓缓落下。风把他披风的边角吹起,我站得很近,几乎能听见他压着的呼吸。
“你会留下吗?……你还想留在这个地狱里吗?”
“我不是说过了。”我盯着他,“你现在就差亲口说希望我留下。”
斑的眼中微光闪过,像是没料到我会这样逼他。
半晌,他低声说:“那你就留下。”
这句话说得平静,却是斑那种熟悉的别扭又直接的方式。
我闭上眼,呼吸还是乱的。
雪落进我们中间的空隙,也落进我们谁都没说出口的那一段空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