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当然知道。”温丝椋发现她面部的肌肉突然僵硬得难以控制,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晕倒后有些断片的意识在此刻彻底回笼。
催情剂吗……
一切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方克儒在谈判时面上的表情像有十足的把握,为什么纪辰的眼神和语句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轻慢,为什么他那么关注温丝椋面前那杯和他毫无干系的酒……
所有被隐瞒的残酷的事实,那些她不愿想不敢猜的真相,都在这一刻清晰。
但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被人这样对待?
在温丝椋的记忆里,虽然和方克儒很少有朝夕相处的时间,但仍然有很多美好时光是值得被珍视的。
——至少在母亲去世之前,在方家豪第一天迈入温家之前是这样。
温丝椋能够接受方克儒对她称不上父爱如山,甚至能够接受他在前半生只是在尽力扮演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毕竟她早就亲眼目睹了方克儒是如何将这些虚假的标签狠狠撕下,唯利是图才是他的本色。
温丝椋早就不对他抱有期待和幻想。
但是她无法接受如今的方克儒联合别人使用这么低劣的下三滥手段来逼她就范。
你是为了救蔚空还是你那作恶多端的蠢儿子?
温丝椋嘲弄地勾了勾唇角,我凭什么让你们如愿?
温丝椋发现手边的纸巾已经被自己撕碎揉捏成一个个小纸团。
没什么可难过的,只是生出几分有名的报复情绪,如洪水般在心头滚滚涌动。
但是她此刻躺在病床上,仇人也不在眼前,什么都干不了啊。
好无聊。像洪水强势闯入枯水期。
能看见的只有那个乐于助人的三好市民,也许是他的穿着太有亲和力,比温丝椋想象中的要不成功很多,看起来很好欺负。
“欸,吕岑亦。”她的语气听起来带着些恶劣的狡黠,“你有认识的打手吗?”
“……”
“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也许你可以试试用法律手段,我可以联系律师帮你。”
吕岑亦乌黑的眼眸中此刻写满认真,温丝椋本来只想看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没想到吕岑亦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实用主义者,居然认真给她想方案。
“算了吧,”温丝椋自讨没趣,掖了掖身上的被角,“纪家我最近暂时还惹不起,以后再说吧。”
“温丝椋,你们公司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吕岑亦终于把酝酿了一天的话问出口。
温丝椋觉得吕岑亦实在有必要去修一门能有效提高情商的课程,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会跟这样一个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的病患谈这种事情!
这时候再装出一副战无不胜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显得很假了,温丝椋没力气也没必要在吕岑亦面前表演。
“对啊,就是很麻烦,不然我好端端的哪里会晕倒。”最后还是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要是想帮我的话,以后多给纪家使点绊子。”
昨晚饭局上伯父的询问突然在脑海里闪现,也许是不想让温丝椋再有忍气吞声的机会;
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希望拥有一个岁岁年年都能对温丝椋说生日快乐的身份,吕岑亦终于开口:
“温丝椋,要不要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