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所了解到的单禾悠完全不同。
或者说,一直以来,江扼都没有感受到她体质残缺,甚至他一向觉得她身上骨和肉都长得不错,灵珠也在她体内灵力流转平稳。
如果这样推测,她的体质甚至相比正常人一定更为优越。
“所以我不和爹娘吵架的。有时候,我会想她们如何没有我这样体质残缺的女儿,会不会更幸福一点。”
“不会。”
简单直接,清脆的,像一阵径直略过竹林穿堂而来落在她掌间的风。
单禾悠凝滞呼吸了一下,心底几番确定他说的是“不会”,对于“爹娘没有我这样的女儿,会不会幸福一点”的“不会”。
她道,“我也觉得。”
但是他的问题还是大意了。这样一个不喜欢透露分毫,什么事情能自己收拾就绝对不惊动别人分毫的人,主动谈及他的父母。
单禾悠平常轻逸的心思也被勾了起来,带着几分好奇,她问,“那你会经常和父母吵架吗?”
“我天天和我父王吵架,还有,我没见过我娘。”
“那为什么吵?”
“他总觉得我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在我眼里,他就是个老古董,我越长大越不想听他的话。”
“那你就别听。”
“哼。”江扼鼻腔哼哼,一边说话,语气里似乎又觉得好玩,有笑容要掉落的既视感。
单禾悠觉得江扼今天很不一样。他今天虽然和她一样倒霉,但现在心情好像不错,意外的不错,意外愿意笑一笑。
不等她高兴一会儿,他又呛她道,“单禾悠,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叛逆?”
才不是,“……”。
单禾悠想了想,整理了一下心思,道,“没有,但是你和他相处不来的话,我和你熟一点,还是为你好,相信你一点吧。”
江扼扭头看她一眼,然后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回道,“哦。”
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或者很喜欢她的答复。
但他的答复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单禾悠重重点头,额头在他肩上就这样敲了一下,喉咙里闷哼,“嗯!”
粒粒回头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轰轰雷声里照样安然地行走,丝毫不畏惧。
好像不管什么事情来了都干预不了。
石头裂了,花谢了,风打过来,雷劈个不停。
她们照样走着。
一步一步不急不缓。
粒粒摇摇头,“厉害的人都不用担惊受怕的,不像我,天生战战巍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