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她小时候偷偷拿一把剑,深夜的时候,整个岛都没几处亮光,她使了使,练了小几年。
她想起,她踩上青珠剑,手底那渗出来的血。
这一切都是靠她自己。
也应该靠她自己。
一睁眼,一道雷电轰隆隆劈下来,白色的光芒在眼前闪现。
满眼的白光。
直到一只手碰上她的腰,她还感觉到除了白光,身前还有一袭白袍。
风撩起的白纱,刮过她掌心,江扼撕开金罩子,一边叫着她名字,另一边将她抱起来背上。
粒粒在一旁叫唤,“你都说了,她现在根本醒不过来,别叫她了,你还是赶紧把她带下来吧。”
下一刻,她看见单禾悠圆润迷糊的眼珠,怔怔看它。
它不可置信叫道,“江扼。”
江扼的情绪像一锅煮得太久太熟的粥,一滩滩粥水黏在锅壁上,又热又恼。
他扔着手心的剑,呼地一下穿过粒粒耳郭,直插沙里,以示警告,“干嘛。”
粒粒一时说不清,是单禾悠那圆圆的眼睛还带有些恍惚看过来,给它的震惊大,还是江扼这暴力威胁吓人。
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发,道,“单禾悠,她醒了。”
单禾悠,她醒了。
这……怎么可能。
江扼出神片刻,手里力气减弱忽然一空,单禾悠的腿往下掉,他又赶紧捞住。
眼绒扑扑,他微微侧头,单禾悠的鼻息泄在脸上,有一丝丝凉意。
他立刻把头扭头去,声音低哑,“单禾悠,你醒了?”
单禾悠低低应着,“嗯。”
“还好吗?”
“嗯,就像做了一场梦。”
“你不会一直想做下去吗?”
“不会,因为这是梦,在梦里越久醒过来越残忍。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极其渴望的事情,我觉得与其靠这虚无缥缈的力量,不如靠自己。”
与其靠虚无缥缈的力量,不如靠自己。
这是一个灵根都没长几寸的普通人类说的话。
他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他起初的信任,如今倒显得有几分依据。
江扼指尖有些烫,深深浅浅的陷下去一点肉,也有些掉了些皮。
金镯子虽然认主,但还是伤他不浅,手都是片片红,像从火海里泡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