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槿还没开口问,祝庭就先心有灵犀般回答了她想问的问题:“那个人叫陆栋林,以前在一些活动里认识的,关系还不错。他很擅长靠蛮力和组装重机枪,不过性格挺好。认识你是因为以前我有和他聊到过你。”
“聊到过我?”时槿有些诧异,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小时候和现在之外还有什么和祝庭交集过的瞬间。
祝庭坐到了床边,抬着头看她,眼神流露出很诚恳的温柔,如同要把她吸引进去的漩涡:“现在想起来小时候我就挺喜欢你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有过合影吗?后来我拿出来看的时候正好被陆栋林看见了,所以他记得你。”
“有吗……”时槿努力回想了半天,秀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然后福至心灵地想起好像是有那么一段,这段记忆就像从自己已经不甚清晰的和祝庭的年少时光里突然提拎出来了一片,褪色胶片的质感在脑海里浮现。
许是回想得太认真,她没有注意到祝庭那双平时幽蓝如墨的眼睛里亮起的如同机器人运作时的冷冷蓝光。
思绪被带回旧日时光也就一眨眼的事情。
她想起过去确实有那么一段模糊的印象,好像是在祝庭离开她家之前,安榆说是要留个纪念找出个现在人们早就不用了的旧拍立得,没有在天穹注册下因而也不会泄露祝庭在她家的事情。
除了她一家和祝庭照了一张相以外,时知津还拿着相机给她和祝庭单独照了张,当时他俩都还是小孩的样子,祝庭那时就比她高一节了,没什么表情地看镜头。
时槿穿着宽大袖口的衣服,在拍照的那一瞬间探过头看祝庭,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很开心。
那时的时槿也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三年里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想起了这件事,有些遗憾地垂下脑袋:“不知道照片放哪去了,我放假回家去找找。”
祝庭笑笑,摇摇头道:“找不到算了,你喜欢的话我们圣诞礼过后再拍一张好了。”
“那哪能一样啊,过去的你和过去的我的合照,意义不一样的。我回去努力找找……出去也拍一张,然后你要把它放到床头上。”时槿絮絮叨叨道,说到后面都是发布施令的口吻了。
祝庭笑而不语地点点头,看她已经淡忘和陆栋林短暂见面的事情了,于是说:“回去休息吗?”
他靠着床头支着下巴看时槿,起了少有的逗弄的意思,尾音懒散地道:“还是说今晚要陪我睡吗?”
时槿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立刻闪过之前叶瑞歌拉着她了解的一堆难以启齿的生理知识,脸隐隐发热,总觉得自己没有问完的问题也被搁置了。但她还是厚着脸皮走到了祝庭面前。
祝庭有些疑惑地看她,差点以为她真要来和自己睡了。
然后就看见时槿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片羽毛的吻,得逞后狡黠地眨眨眼,轻声道:“晚安,做个好梦。”
然后她就强装镇定地离开了阁楼。
祝庭看着被温柔关上的房门,摸了摸刚刚被女孩吻过的位置,低头失笑。
他从天穹里自己的私人相册调出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他和时槿,但不是小孩时候的了,和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时槿穿得厚厚地把冰凉的手伸到他肩颈处,笑得狡猾,祝庭就在照片里纵容地看着她,背景板是一片洁白的雪。
两人都没有看镜头,但都由衷地流露出快乐。
他过去每晚枕着照片入睡,盼望调皮活泼的浅棕色长发女孩可以来到他梦里光顾他冰凉的世界,如今却有女孩真实的晚安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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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回到自己房间时心跳都还没有平复下来,她本来是打算轻轻进屋避免吵醒可能睡了的叶瑞歌的,但一推门发现屋里灯还大亮着,半靠着床头玩自己头发的叶瑞歌听见动静后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时槿关上门,走到叶瑞歌睡的那侧床边坐下,小心问道:“心情不好?”
叶瑞歌照常嘴硬:“怎么会,碍眼的人淘汰了,我开心着呢。”
时槿好笑道:“我也没有说你因为沈黎鸢走了不高兴啊。”
叶瑞歌把脸撇向一边,嘟囔道:“跟祝庭学坏了啊,会套我话了。”
时槿难得主动地身体接触,靠到叶瑞歌肩上安慰道:“每个人都会有失误,不要自责,你们已经做得很棒了瑞歌。”
叶瑞歌“切”了声,泥鳅一样往下滑进被窝里,整张脸都埋进了普伦勒为了洋溢节日气氛而做的红色圣诞风被套里,出口的声音却有些不自然,瓮声瓮气地:“关灯,我要睡觉了。”
“好。”时槿扬着调子回道。
第二天晚上行动的是时槿和乔思圆乔恩方,时槿第一次在实战上见识到他俩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默契,乔思圆在远处狙击连同为乔恩方和时槿指引敌人位置和方向,而乔恩方往往只需要乔思圆吱个声就知道他意思了,留时槿要听他们指令意思半天。
时槿展现出来的控制机械的天赋则是令双胞胎两个很震惊,因为刚刚在乔思圆遇到危险的时候时槿离得远远的就阻断了乔思圆没反应过来去连接的自己的武器,自己连接上了配合着她手里的能量炮一齐将刚刚袭击的三个人淘汰了。
乔思圆震惊地看着自己手里刚一瞬间脱开自己控制却精准打中了敌人的狙击枪,又看了看似乎不太起眼的高瘦的棕发女孩,道:“天,你怎么做到的?”
时槿见打中了,虽然因为过度使用精神力有些头疼但挺开心道:“我试武器的时候都已经连接过你们所有人的武器了,但隔距离抢夺别人的武器控制权也是第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