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德何能让祝庭屈尊来给她亲手做早餐,时槿更加用力地摆摆手:“不用不用,太费事了,我不挑吃什么的,没必要特地为我学。”
祝庭停下步子,时槿差点一头撞他身上,忙停住脚步。
祝庭低下头看着她,歪歪头看起来有些茫然:“是我想学,是我想做。为什么要拒绝?”
和祝庭这种时不时突然直来直去又一根筋、毫无正常人情感逻辑的人说话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因为他认定想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劝得动,还都很能自圆其说。
时槿被问得猝不及防,偏偏祝庭看起来真的很认真想要知道个答案的样子看着她,搞得她脸都有些热。
她一紧张就有些话不过脑,迫切想要把这段话结束,不小心就把昨晚想到半夜的话说出来了:“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出口就像回溯不了的子弹,她反应过来后后知后觉捂住嘴,想解释却越描越黑:“不是,我没有说是那种喜欢的意思,我就是没忍住乱说话了你当做没听见——”
祝庭顿了顿,忽然开口了。
“我过去没喜欢过谁,没有人让我有很特别的感受,快乐、幸福、痛苦、失落对我而言是描述他人的词汇是学习人类的必经路线,但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我承认我在感情上很愚笨,承认我无法给人相同的情感回馈。”
“但如果,你说的喜欢是无时无刻都会想着对方,是看见对方会觉得高兴,看不见会难过,看见对方和除自己以外的人在一起会不开心,心会莫名其妙乱跳的话,那我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是你让我明白了那些感性的话语后面真正的波动。我想为你做更多的事,想对你好,是完全自愿的行为,不需要你回应,但先不要拒绝我,好吗?”
祝庭回她的话不像平时有条理,断断续续的,细细思踌怎么用词才准确的缓慢,眼眸里闪过的情绪很复杂又缱绻地想让女孩读懂,脖子上坠着的怀表泛着金色的柔和的光,用整个人在诉说一封经年的情信。
离上课的地知楼已经很近了,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时槿低着头躲开少年滚烫的眼神,都忘记自己说好要把剩下的早餐带走的,扔下句“要上课了我先走了”就落荒而逃了。
祝庭沉默地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半晌,他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能让她再到自己怀里一次呢。
普伦勒冬天是湿冷的气候,他在寒风里站了会,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另一个冬天,然后往训练场去了。
时槿到了教室门口却没进去,她瞧见里面早早来到的林兆声的侧脸,犹豫半晌后先去了旁边的一个空着的小教室。
她在教室里找了个角落,把自己涨红的脸埋了进去,有点想无声地尖叫。
天哪,刚刚祝庭和她说什么东西了。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时槿脑海里想起这句话,感觉脸又烫了些。
一向心照不宣的窗户纸被祝庭打破了,但时槿忽然变成了完全不会回应的哑巴,在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逃跑了。
她比祝庭不会回馈感情的程度或许更甚。
心脏乱糟糟的,她纠结了会给祝庭发了条信息:“抱歉,我还没组织好语言。我想想回答你吧。”
祝庭回得很简单:“好。”
一个好字被她看了大半天,才惊觉已经要上课了。
她洗了把脸后才回到要上课的教室,还是叶瑞歌看她没来然后留了个身边的位置给她。
她匆忙地赶在上课前两分钟坐过去,但叶瑞歌今天奇怪地没有揶挪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一直撑着脑袋睡觉。
时槿心不在焉的,和叶瑞歌一起被林兆声提醒了好多次。
但该心不在焉的还是继续心不在焉地走神,看起来困得要死的还是在继续悄悄打瞌睡,两人一节课下来的随堂记录都被林兆声打了个刚刚及格的D。
“走啦,你昨天是没睡觉吗?”时槿看下课了叶瑞歌都还在睡觉,戳醒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