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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向背（第2页）

时槿重新回到了百无聊赖的叶瑞歌身边，但这会她旁边还多了个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头发还乱糟糟的朱斯蒂亚，于是在旁边看了第二遍喷泉轮播的叶瑞歌显得更无聊了。

"她怎么了？"时槿小声问叶瑞歌。

叶瑞歌努努嘴，习以为常地说："熬夜做科研早上才睡的起床气呗。"

时槿了然地点点头，这会才把压在黑色外套下的头发理了出来。

祝庭的外套在她身上宽大了很多，更别说时槿没有祝庭那么宽的肩膀根本撑不起来，于是看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时槿穿宽大的衣服习惯了，攥着长袖口就在叶瑞歌旁边坐下了。

叶瑞歌用玩味的眼光看了看时槿的外套，又看了看远处只穿了件白衬衣的祝庭，头一歪就凑到时槿耳边，狐狸眼随着笑意狡黠地上扬，她在时槿耳边说："男朋友？"

时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耳朵都红起来地躲开些，摆摆手说："没有，只是好朋友。”

时槿一紧张就又想下意识想去摸自己手腕，但这次摸到的是祝庭西装外套的布料。

叶瑞歌不太信地质问："什么时候见过祝庭送外套给别人过，那家伙不臭脸把人全部挥走都算好的了。"

时槿当然知道祝庭对自己是特别的，但这种特别在她看来应该只是出于儿时的牵绊，她笑笑说：“真不是，是因为小时候他来我家做过客所以可能比较照顾我吧，哎呀不许乱想了。”

广场上人几乎来齐了，这会算是热闹，时槿生怕别人听到叶瑞歌再说什么地制止她地让她不要再乱想了。

叶瑞歌在旁边拉长调子“哦”，根本没信的样子。

但没有等叶瑞歌继续调侃，邦托广场正前方升起的一个三米左右高的台子就吸引了，一个穿得正式的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缓步从跟着台子搭上的楼梯上去，楼梯通体是白色的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而让男人走的每一步都发出沉重而悠长的声音。

那是比时槿见过两次面的时候显得严肃庄重得多的普伦勒校长青尧行。

学生们都自然地以那个台子为圆心聚了过去。

时槿眼尖地还看见台子旁边不动声色地站着的周亮，还是那身颇像管家的燕尾服。

青尧行举起了右手的话筒，神色郑重地说：“各位来自各地的学员你们好，我是普伦勒基地的校长青尧行。

首先要对各位献上我最深的敬意，因为各位现在能站在这里听我讲话都是从毫不留情的生物手下逃脱、跋山涉水经过重重考验站在这里，站在这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准备好但踏进来就被普伦勒校训烙印在身上的地方。

一直以来我都坚信着，不是普伦勒本身所以成就了普伦勒，而是因为普伦勒有无数个你们。”

话音一落，青尧行脱下自己那象征高位的帽檐放到胸前，又郑重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持续的时间比刚才长很多，台下静静地看着他，一个个青涩的脸庞眼里似有星光。

青尧行半晌才站起来，把帽子重新戴上后说：“想必大家一定都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普伦勒此次选拔会选用塔纳托斯这种看上去毫无人性的地点，我必须要向大家声明的一点是，本次选拔和后续评估测验从塔纳托斯到特里勒森林都没有人真正死去，遇到险境的人都被我们派去的人救出来并且得到相关治疗。”

“在场各位都是经历过真正的和异种厮杀冲出来的，将塔纳托斯选择为本次入营选拔的真正原因除了让你们直观地看到人类目前面临的困境之一外，也是因为这是一个需要战斗、需要血性、需要有人站出来去拯救的时代，让我们纵观人类目前的处境吧——”

青尧行的声音不断提高，在最后一句话落地时双手张开且往前走了坚定的一步，振振有词地说：“距离第一次带来异种的灾害半个世纪有余了，但我想任何身边有人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仍旧能闻到那场毁灭了三分之一的人类的灾祸的血腥味，目前人类依靠转接口和淘汰制度苟活，主城人吸着废渊人的血才得以活在这个一团糟的时代，但塔纳托斯的面积正在日渐扩大、异种侵入城内的时间也在迫近，只能依靠科技才能复原的原地球环境可能会在某一天因为科技被击破而彻底丧失，人类数量也正在急剧减少，耽溺在幻觉里的人们是时候该睁开眼看看这个现实了。”

随着他的话，一个全息的弧形屏幕代替邦托广场的天空出现在所有人眼前，那个屏幕上是五十年前的灾祸的重映，措手不及的人们大部分成为变异生物的盘中餐，失去大气层的地表充满了风沙和足以扭曲空气的热度，PH值严重超标的酸雨和雾腐蚀人们的皮肤和地面。

屏幕上的画面足够逼真仿佛在人们眼前，不少从主城来的学员看着那些血腥的画面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时槿只是安静看着，因为那些恶劣的生存环境也不过是废渊除了安定日以外的常态而已，甚至安定日的空气也很差劲。

紧接着又出现的一个场景让所有人都诧异，那是一段明显发生在第一次灾祸修复不久的画面，画面里有两拨人在白色大楼前展开惊心动魄的战争，炮火的光亮一次次把白色大楼白炼金的外壁照出惨白的模样，炮火硝烟里血液染红了大片大片原本干净的土地草丛，最后大部分人消失在一个转接口打开的光洞里。

底下本来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被煽动情绪的祝庭看见这个画面轻微地皱了皱眉，然后看都没看一眼就拉住了旁边想上去骂人的沈黎鸢。

沈黎鸢被拉得一踉跄，握紧拳头，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眼睛都血红：“这段历史也是可以被放在公开的开学教育里的？”

祝庭情绪稳定得多，但也沉默不语地皱眉看着。

还好那个画面在光洞那里就戛然而止了，并没有多余的关于人像的画面，青尧行在台上接着说话：“刚刚你们看见的是应该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段历史，关于它我不过多赘述但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是人类历史上的耻辱，在经过半世纪前的灾祸后还没有学会团结的惨烈教训。因而我们在你们来的时候设定的评估测试里特地分了团队，在评估你们的个人素质水平后也对你们有无集体意识进行了评估，真正做到我们想要的却只有寥寥几队。”

“在人类共同面临的生死存亡危机关头，所有人都应该为了人类的复兴而携手并进才有抵御危机的可能，但很遗憾的是人类用了几百个世纪也没有学会这一点。在场的各位，普伦勒希望你们都深知所有人皆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因而应该永远携手并进，永远做内战的抗议者，永远一致将人类复兴放在第一位，普伦勒将以你们为荣。”

“愿你们在日后以不同立场相见时，仍可以心向一处，仍将刀刃对准人类共同的敌人而不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