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见祝庭头也不回直接走的时候她心都掉了一拍,一直在意她的人忽然什么也不说地就要避开她,时槿感觉心脏堵堵的。
还有祝庭那一身伤。
她讨厌,非常讨厌祝庭因为她受伤。
祝庭听到她最后句话表情终于有了些裂痕,他飞快地压下情绪说:“没什么好说的。”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时槿简直无法理解,本来在森林里被人骗了一通丢下就够气人了,转头遇上祝庭莫名其妙和他发一通脾气,绕是平时情绪稳定的时槿这会也语气重了很多,没过脑子的一句话就朝祝庭丢了过去。
“咚”的一声,树叶纷纷坠落下来些,祝庭把时槿按到了旁边的树上,但很有良心的把手垫在了时槿和树中间,所以震得也就是他自己而已。
动作太快到时槿没反应过来地瞪大了眼看他。
祝庭频率很快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样地眼神躲避着时槿的视线,不太擅长开口说这种话一样生涩地开口:“我担心你。”
时槿眼前的祝庭和幻觉里的祝庭重合到了一起,距离也很近,她都能闻见祝庭身上的血腥味了。
该死,她心跳怎么又不受自己控制了。
时槿泄气地靠到树上,抬头望天想。
祝庭还要给她不堪重负的心添砖加瓦似的,继续说:“你当时在塔纳托斯对我说过的话,我好像懂了。”
在看见时槿并不太在乎普伦勒失职导致她差点在幻菇作用下沉迷幻觉的时候,在他好不容易把要被幻菇整个吞噬掉的女孩小心翼翼扒拉出来的时候。
他忽然理解了时槿看见他回来受伤那天那么生气的原因。
一颗在过去被设定好了情绪的针脚而不容许偏离一步的心,又一次因为时槿长出了节外生枝的血肉,刺痛地跳动起来。
女孩温热的手指突然勾上了他的手指,引导着他的小拇指和自己的勾到一起。
时槿耳朵红到了耳根,视线落到树上地上天上就是没有落到祝庭身上地乱放,手带着祝庭的手完成一个拉钩的动作,她头一次那么紧张,快要冒出汗地说:“那我们拉钩,以后都要一直把自己的安全放第一位,不要受伤了。”
“大拇指盖章——”时槿喃喃说,祝庭在那边照办。
祝庭这会倒开心了,说:“这是什么传统吗?”
“拉钩起誓的传统,违背了要当小狗的。”时槿才想起来他不太清楚废渊那边的事情,胡乱解释了一句。
“你和别人也这样做过吗?”祝庭理解了一下后没头没脑地说,漂亮的眸子很认真地看着她。
时槿踢着脚下的叶子,心不在焉地听到这句话后莫名其妙地回道:“小时候的了,大了没那么幼稚了。”
“为什么一直不看我?”祝庭得到答案后还算满意,然后忽然探过脑袋说,两人手指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
柔软的触碰和瞎跳个不停的心脏。时槿想捂住自己的心了。
不许再跳啦。
但祝庭看起来是真的有些疑惑时槿怎么突然一直躲着他的目光。
时槿从他手边钻出去,先一步回到了小径上,大声道:“快走啦,去把你那一身伤处理好。”
祝庭在背后看着她红透了的耳朵,嘴角悄悄上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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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的自由墙下。
“你和祝庭是怎么认识的啊,从来没见过他和谁关系那么好过耶。”邀请时槿画画的乔思圆好奇问道,一双圆眼眨巴眨巴。
时槿想了想觉得不太好说:“就是小时候机缘巧合就认识了,前段时间才重新遇到。”
乔思圆拉长了声音回她:“哦——我就觉得你们应该认识很久了。”
“你要写什么?听说自由墙写东西很灵的。”乔思圆转移话题说,手里一把彩色的刷子,俨然一副油漆匠的模样。
时槿认真想了想,在快要踏入秋冬的普轮勒外墙留下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很希望自由墙让她写下的话成真。
乔思圆在那边一边哼着歌一边写写画画,阳光把他的发丝照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