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业成功,人缘良好,姓氏这个门槛也已迈过,距离成为人们公认的、真正的贵族,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
桑戴佩拉女士为丈夫育有一子二女,将孩子教育得听话懂事,许多人称羡不已。
她顺着这名声开始为一些富商甚至贵族做家庭礼仪教师,由于出身世袭贵族,她教授的礼仪标准而得体。
既有工作经验,又有可靠的出身,桑戴佩拉这个姓氏在她丈夫的努力下,俨然有复现荣光的趋势,她在贵族社交圈里的人脉和名声都很好。
艾玛将来要进入社交界时,有她的引荐,应该会顺利许多——西里斯是这么考量的。
“你们相处得不太愉快?”西里斯问。
“我想……大概是。”艾玛说,“因为我是个笨学生,女士应该觉得很不愉快。”
“怎么会,您很聪明。各门课都学得很快,成绩也足够出色。”
艾玛吐了口气,闷闷道:“那可能是……我在礼仪上特别没有天赋。”
“桑戴佩拉女士这么说?”
“嗯……她说我太,笨手笨脚,僵硬……之类的。”
西里斯语气和缓:“您刚开始学习礼仪,这对您来说完全是个新的领域。起步总是最难的,一时找不到诀窍,感到灰心也正常。
“您心情不好,是因为女士太严厉……对您说了什么过分的指责吗?”
艾玛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一半是这个原因吧。”
西里斯偏过头,去看她向下走的视线:“那另一半?”
艾玛似乎很犹豫,可能觉得要出口的话像指责,她没有背后议论别人的习惯;也或许因为不确定做错的是否是自己,她开口时显得不太有底气。
“在女士教我传统礼仪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样的传统,想知道它们的来历,和需要这么做的原因,所以我向她提出了询问……
“但是,桑戴佩拉女士很生气,不耐烦。她说我问题太多了。像是,‘动作做不好话倒是很多’这之类的。”
“您有好奇心和求知欲,这很好。”西里斯笑了笑,“看来这位女士确实不是位博学的老师,让她教您有些不够格了……
“她会有那种反应,大概是她自己也不清楚问题的答案,被您问住之后,作为教导者的自尊心受伤,恼羞成怒了。这绝不是您的问题。”
艾玛仍然不太确定:“是吗?可是她说,‘不用问那么多,只管照着做就行了’‘其他学生都是这么学的’‘为什么到你就有问题了’……”
“每个人的情况和对同一件事物的接受度都不同。就像一件衣服适合某个人,但它的尺码和款式都未必适合另外的人。
“她要生硬地把适合别人的衣服往您身上套,您穿着不舒服,再正常不过了。别说聘请的专用裁缝,成衣店的老板都没这么不客气吧?”
艾玛说:“可她不愿意为我修改衣服。”
“那么她不是个好裁缝。”西里斯说,“我们可以换一位更体贴的。”
艾玛焦躁地按了按手指:“可是,这样好像在逃避问题。下一位老师也未必会更好。或许礼仪教学就都是这样的。”
“您的思路很勇敢。那么,您是想再跟桑戴佩拉女士磨合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