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叨叨被打断,但雪莉没在意。
她对自己的角很骄傲,向来乐意向关系亲近的朋友展示。
她本来就趴在床上,低一低头就把脑袋送到了艾玛手边。
艾玛摸了摸她的角,感觉像抚摸一只血脉温热地跳动着的鸽子。
她想起西里斯头顶的疤痕,鬼使神差地,她低头,离雪莉更近了一点——翅膀根部是什么样的形状?
艾玛之前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她看着雪莉的翅膀,想,它们根部断裂的形状,是像叶片轮廓一样的伤口吗?
“诶!有点疼。”雪莉抱怨了一句。
“啊,抱歉。”
艾玛一愣,赶紧松开手。
因为刚刚想看翅膀的根部,她捏着翅膀的手用力了些。这感官出乎艾玛意料的敏锐。
雪莉对朋友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没在意艾玛为什么突然想摸她的角,也没在意她今天用的力气大了些。
因为靠得近,她也看见了艾玛披着的黑色长发:“艾玛,你的头发打结了。快点起来,我帮你梳梳。”
“唔。”艾玛应道,手还挂在雪莉的头发上。
雪莉的发尾能模糊看出羽毛的形状,她们曾就此讨论过,雪莉认为也受了血脉的影响,但不明显,而且她自己又不怎么看得见。
白色的长发和羽毛在金色的阳光里微微发亮,触感很柔软。
艾玛想,西里斯的头发也意外地很软……但是比雪莉的要滑一些,摸起来很特别。
雪莉则笑起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担心西里斯先生不喜欢你扎的发型?”
艾玛点头,虽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但有这因素的影响。
艾玛看起来有点忧愁和沉重,把雪莉看乐了:“不会啦!我想。西里斯先生头上还留着一枝花呢,他平常不戴这些,突然戴了很显眼吧?谁路过都要看看,也没见他不高兴。”
昨天她加的装饰品实在太多了,艾玛茫然,不知道哪枝花被有幸留下了:
“啊,是吗?什么花?”
“应该是黄色的雀梅!嗯——这么想,不是很像你眼睛的颜色嘛!”
雪莉晃着脑袋笑了,轻快地说,“他肯定没生气吧。”
啊。艾玛想。她确实插过这么一枝花。
莫名其妙地,艾玛觉得心情变好了。
早上的阳光从走廊洒进房间,嘉兰敲了敲办公室敞在一边的门板,向房间里的人示意有访客。
西里斯道了声请进。
嘉兰进门,看着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怎么,换了新发型?”
西里斯说:“有事吗?”
“我想过了,”嘉兰没在乎他直接跳了话题,也开门见山,
“我答应你的提议,我会负责艾玛大人的骑射课程。”
西里斯惊讶地抬了抬眼:“突然想开了?”
嘉兰冷笑一声,笑容礼貌里带着狡黠:“我仔细想了想,你现在一时不会给她加课。即使我答应你的提议,也会等一段时间才需要兑现。
“但是,答应之后,你现在就能帮我处理工作。那么,越早答应对我来说越划算。”
西里斯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在回忆,自己开给嘉兰的条件说的是这个意思?
但嘉兰显然没打算等西里斯回神,把手上抱着的一叠文件直接塞进了西里斯手里,转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背身向西里斯挥手告辞,用行动把她说的约定立刻变成了既成事实。
西里斯低头看了看手里凭空多出的工作,最上面那张纸仔细地列满了一条条嘉兰今天本应要做的工作和注意事项。
还是早点把她的课排上吧。
西里斯看着那叠文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