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记得嘉兰时常戴一对黑色的菱形耳钉,迪尔的耳饰经常被头发遮住,但总之是有戴的。
发小三个人里,只有年纪刚好卡在十七岁的凯还打不了耳洞。
凯愤愤戴耳夹替代。
嘉兰说,一般只有急着证明自己不是小鬼的小鬼会戴耳夹。
迪尔说,你是不是不敢打耳洞,也不用勉强。
凯很生气,但是听迪尔夸张地描述打耳洞如何的疼,遂暗自动摇——当然,他不承认。
总之耳夹后来没戴住,不知道掉哪儿了,而且这东西戴久了也疼。凯就把这事扔到了脑后。
雪莉是以后肯定要打耳洞的,她已经收藏了好些漂亮的耳饰。
莫妮卡还很犹豫,一是担心耳洞的伤口不好处理,一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戴耳饰会不会被人议论。雪莉坚定地反驳了她的消极想象。
艾玛还没想好。
她的母亲以前打过耳洞,但因为没有多余的金钱,也没有打扮的心力,很久没有戴,后来耳洞堵上了。母亲说这样也好。
西里斯没有耳洞。
艾玛问过他,西里斯的回答是:他的耳洞一扎穿就会重新长上,如果要硬戴,会直接把耳饰的针绞断。
他得到了痛感,耳饰得到了报废。两败俱伤,不建议尝试。
艾玛认识的很多人都戴耳饰,它们确实非常漂亮。
她以前觉得,如果有经济条件,她应该也会为此去打耳洞吧。
但是她看着西里斯完好的耳垂,想起母亲长上的耳洞。不戴耳饰好像也是一种选择。
艾玛决定之后再想想。
要梳发根的话,最好能看见西里斯的头顶。
艾玛调整了一下姿势,挪了挪他的发尾,避免被自己的膝盖压着,然后挺直腰板,终于有了一个能勉强俯视西里斯的视野。
她从左边开始梳,梳齿才滑行了一点距离,就被什么绊了一跤。
艾玛梳的时候没敢用太大的力气,梳齿一顿就停下来。
总感觉梳齿刚才卡到了什么东西——发卡吗?
艾玛有点困惑。
可如果西里斯戴了发卡,他肯定刚才就摘下来了。
她伸手拨开那块位置的头发,摸索刚刚绊到的位置,想检查是不是真的有发卡。
得益于艾玛现在清晰的俯视视野,她很快找到了答案。不是发卡。
那是一块……疤。
像是偏细窄的树叶的形状,平时都掩在发丝下,不是近距离的俯视观察,很难看见。
“西里斯,”艾玛不知道怎么问,指尖抚过那个伤口,“你这里是……?”
“啊……那是个旧伤。”西里斯说。
艾玛见过西里斯当着她的面划伤自己,愈合后的伤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更别说疤痕。
“我以为……你受伤不会留疤的。”
“这是很早以前的伤了。那时候,我还没有这样的自愈能力。”
这是什么的伤口?
艾玛想问,但是总觉得自己隐约已经有一种答案的预感。
她摸向他头顶的右边,和左边伤口相对的位置——有一个极其相似的,对称的伤疤。
是角。
西里斯的头顶曾有过一对角。
艾玛看不出那是对怎样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