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转入内间,打开放置杂物的雕花壁橱。
“您与世子出府后,不过多时,那边就递来了消息。”
青露从橱里摸出个玲珑瓷瓶,熟练旋开底部暗格,抽出两封密信,忙不迭递到宁鸾跟前。
“奴婢忙昏了头,竟给忘了!”青露懊恼拍着脑袋,又絮絮叨叨去收拾翻乱的壁橱。
宁鸾心思微动。
在拍卖行时,青霜并未提及要事,那这密信的情报,必定在分别之后收集。
她拆开信封火漆,细细扫过纸上内容,唇角终于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倒真是……送上门来的意外之喜。”
蜷曲的火舌舔舐尽淡黄的纸页,写满情报的密信瞬间变为一摊灰烬。
宁鸾这才搁笔,指节轻扣桌案,将拍卖会上的细节在脑中细细梳理。
这场拍卖会,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那些稀世珍宝,不过是引人上钩的诱饵。
邀请函宾客名单之中,异族商团和朝中权贵赫然在列,俨然都是她试探风向的棋子。
异族在拍卖会的发难,本在意料之中。
而阴差阳错前来的时鸿和程慎之,则为意料之外。
宁鸾眸光微冷,眼睫仿佛结上一层寒霜。
镇南王府和将军府早已被盯上,若是在望春楼与异族产生争端,或是将祸水引至望春楼,对他们双方而言,都是损失。
所以原本按宁鸾所想,倒不如让时厉东大将军管束着时鸿,守在家中虽然拘束无趣,却也安稳。
密信中所言二事,一则已探查清楚闹事之人的身份,正是那慕达莎手下之人。
二则是……
“青露,”宁鸾抬头,突然扬声问,“我们与丞相府,多久未走动过了?”
正叠衣袍的青露手中一顿,略加思索道:“自去年宁大公子邀您前去祝寿,您称病推拒后,便再未往来过了。”
青霜眼珠一转,“如今算来,约莫也……一年有余了。”
“一年有余啊……”宁鸾重执墨笔,随意在账册上圈出错处。
她唇角微扬,“青露,可想见一见故人吗?”
“故人?!”青露手一抖,刚叠好的外衫应声落地。
宁鸾眉梢微挑,笑意渐深,缓缓翻过一页账册道:
“宁府的大公子给望春楼递了帖子,想与望春楼掌柜林公子见面一叙呢。”
她提笔蘸墨,“青霜不在,若你愿意,便随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