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耻啊!”家入硝子戳弄着布丁,没有半分食用的意思,只再次对中森树理露出憔悴神色,“你对五条的抗性怎么还降低了?”
中森树理挖布丁的动作顿了一下。
从天台下来到宿舍都快一个半小时了,这个嘲笑还在继续?
她自知理亏,连反驳都带着几分无力感,“明明硝子也没有拒绝……”
“我那是没有拒绝吗?我不同意,结果五条威胁说‘硝子,你也不想夜蛾老师知道上次逃课你带什么东西回来吧’,我这才没开口,寄希望于你会像上次一样拒绝他。
结果你……完全无视我,独独被五条的脸闪到失智,带着他们往宿舍楼走。宿管阿姨这两天又正好请假,连个帮忙拦的人都没有。”
“我的奶酪,我的水果,我的香肠和火腿,我的限量版库存……”
中森树理不说话,默默听着硝子念经,然后麻木地给自己塞一口甜品,再灌一口水。
她很清楚,硝子其实没有那么抵触夏油杰和五条悟来女生宿舍,从天台下来那一路,硝子都没有其他动作。现在旧事重提,不过是在发泄佐酒食品被报销的怨念。
这番悄悄话声音虽小,但对面两人均是五感敏锐之辈,怎么可能听不到。
坐在女生们对面,夏油杰装聋,用淡定掩饰尴尬,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茶碗蒸。
等待佳肴的时间过于难熬,他和悟就这么相对而“咕”也不是办法。
在女生们明示暗示之下,他们获得了餐前填肚子权。一切看起来都那样顺利,直到硝子在门口发出碎裂声——
也不知道悟的手怎么就这么灵,每下一爪都精准命中家入硝子的宝贝库存。
等棕发少女换好室内衣物转战饭厅,抬眼对上满桌残渣,心肺骤停已经不足以形容那种绝望。
毕竟干喝没什么意思,配着零食盘小酌才是休闲之道。
而下酒的配货……这两人是一点都没留给她!
晚上的放松时间泡汤了!
家入硝子欲哭无泪,一改不拒绝的态度,变成了死硬反对派。
夏油杰偏头躲开对面扫来的眼刀,继续捧着两只手大的“茶碗”享受。
文蛤正当时节,在调入鸡汤的茶碗蒸里表现出色。蛋羹从食道滑入胃中,惬意和满足像泡泡般冒上来,强势压制内心回荡的尴尬。
对某人在甜品时间吃前菜的行为,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夏油杰不吃滚烫的食物已经成了班级共识。毕竟他连挚爱的荞麦面也更倾向于冷荞麦。把茶碗蒸晾到现在吃也不奇怪。
五条悟正在吃第二份草莓布丁,颇有些意犹未尽,“糖可以再多放点,下次试试多放两勺?”
这个提议得到对面两人的一致反对。
“硝子明明不吃甜品,为什么也在反对?”五条悟指着已经被筷子戳得千疮百孔的布丁,“擅自把布丁桑变成这副让人没食欲的样子,还不快向它道歉!话说为什么用筷子吃布丁?”
听到这番话,家入硝子的手猛地一紧,力道之大把中森树理吓到顿住,一度怀疑筷子会被硝子拦腰捏断。
“我是在反对你过来蹭饭!这可是女生宿室,不是食堂。”棕发少女眼神犀利,还在惦记着五条悟洗劫冰箱的事。
这人再多来几次,别说佐酒食品了,怕是连调酒材料也迟早被霍霍干净。
“我很少吃甜食,对甜的也不感兴趣,但我味觉没坏掉。要不是你在中森做甜品时捣乱,我也不会这样糟蹋布丁……”
厨子秒懂好友的意思,硝子在很直白地吐槽今天的甜品难吃。
中森树理咂嘴,尽量缩小存在感。她做菜凭感觉,就连倒糖也不过秤,这给了五条悟可乘之机,成功让酸甜口的草莓布丁变成了齁甜口。
刚才那一口下去,她目睹了家入硝子从顺直到炸毛的全过程。僵在脸上那表情很难形容,仿佛天灵盖都被这个味道炸开来。
夏油杰应该也不喜欢这味道,吃甜品时的表情和吃正餐时完全不一样。
中森树理记得清楚,夏油杰在吃到火腿春笋焖饭时眼睛发亮,进食速度飞快。而他吃了一口布丁后就开始手抖,半晌不下第二勺。五条悟索要布丁的行为就像一种特赦,让他得以脱离处刑场。
四人里,就只有五条悟对甜品表示满意。苍蓝色的眸子仿佛被喜悦点亮,搭配上五条悟那稍带婴儿肥的精致面庞,相当夺目。
五条悟似乎很喜欢和同期这样一来一回地抬杠,且全无帅哥自觉,嘴角一咧就又要说些什么,被夏油杰眼疾手快捏出嘟嘴。
“唔唔唔唔唔?”
阻止了战况继续,黑发男高另一只手开始收拾碗筷,很有跑来别人地盘蹭饭的自觉,“感谢招待,我和悟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