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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第3页）

陈晗对此心知肚明。她虽然惊讶于洛伊伊的能力，但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最终目的。现下既然事已尽了，想来她们一行人明日或后日就要离开青州了，现在正是挑明的好时机！

她笑了笑，坐下来，说：“洛小姐此去北疆，想必要经无数磨难，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在能力范围以内，多帮帮有年轻健妇或者农女们的家庭。”

洛伊伊惊讶，随即马上答应：“即便世子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不，你没理解我说的，”陈晗摇摇头，“你要暗中的做，而且要筛选一些有野心的人。”

她笑了笑，直直的看着洛伊伊的眼睛，说：“就像你一样有野心。”

洛伊伊呆住了。

陈晗轻轻地说：“北疆军屯一事予你八品女官，想必你彼时雄心壮志，一定要做些事情出来吧。”

“但是你能上位，是因为朝廷还没有争出合适的人选，就连尊贵如长公主，也只是一个暂时的过渡者。

如果我没想错，等到你们那边初步稳定下来，就会有朝廷的文官去摘桃子了。”

洛伊伊立刻怒火滔天，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着牙说：“他们怎么可以那么无耻，那是我们的心血！是我们、我们……。世间的女子都那么难了，他们……简直小人！！”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在看到陈晗冷静的脸色时，心下一沉，声音也越来越小，渐渐有了哭腔。

陈晗看见了她的绝望，却毫无动容，反而继续刺激她：“之后或许还会恩赏你一门婚事，以你有功的名义加赏你的夫家，哦，或许还有你的娘家。

他们会踩着你的成绩往上爬，吃着你的血肉，对你说要容忍。”

“你能容忍吗？”

“不能！！！”回答陈晗的还有一声重重的捶桌声。

陈晗微微一笑，继续循循善诱：“那你就要反抗，但反抗是不能缺少力量的，你该到哪里去找呢？”

洛伊伊陷入了思考，想到陈晗刚刚对她说的，“就像你一样有野心”。

她渐渐明白了，坚定地对陈晗说：“和我一样有野心的女子们！”

“和我一样有野心的女子们，我们可以一起发声！”

陈晗微笑的看着她，烛光跳动在洛伊伊的脸上，尽显柔光，但那柔光之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焰。

“很好。”陈晗肯定了她的想法，继续引导着她，仿佛一个指导人心的讲师，而面前人，也甘心被她的话语所折服，并生出了为自己拼一拼的勇气。

“那接下来，你们该怎么发声呢？怎么发声，那些大人们才不得不弯下腰来，倾听你们的声音？”

“军队！我之前随父行商时发现，只要面对山匪流民帅这些人，朝廷的态度就会软下来！”洛伊伊的声音兴奋，为自己的好点子而开心。

“那么你要造反吗？”

“不，不行！造反是会被剿灭的！只要能进朝廷做官就好了。”

陈晗弯起嘴角，似乎在嘲笑她的幼稚一样，可终究没说什么，而是继续问她：“那大人物们会看着你建立军队吗？”

“不会的……”洛伊伊的声音黯淡下来，但她很快就想出了新的办法，“但是我可以找女子组成护卫队……不，不行！男人们会抢着去的，但、但……

但我可以利用他们怕死这一点！就说、说护卫队可能会被调去前线杀敌，然后我就可以用开地的名义，调走军属中本来数量就极少的男子，再找出同样有野心的那些女子，组成一支护卫军，巡逻乡里！”

洛伊伊越说越兴奋，好似看到了美好的前景，一开始还有些卡顿，后来越说越流畅。

“那么恭喜你，”陈晗微笑的看着她，“已经掌握了掌权的秘诀。”

“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除了提醒你一件事情：等军队成型了，长公主或许会想要接手，

但你只要谨记一句话就够了：权力从来都是自下而上，而非自上而下的。”

“简单来说，底下的人服你，愿意听你指挥，这力量才属于你，就算尊贵如皇室，也是一样的。

而军队人数越多、越忠诚于你，你的权力就越大。”

“我最后能做的，也只有祝愿，愿君前程似锦，来日方长，再见时能唤一声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