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和他交手,未觉异常吗?”
“我看他有时身上有黑色的气晕。”
“不错,那是幻像五则的表现。幻像五则失踪已久,两百多年未曾面世,他居然会,只不过他才学的皮毛,最多三重而已。”三重就这么厉害,我耀阳神功都七重了,杂家内功和五则的差距真是云泥之别。
“今晚为师去白浪门打听一下。”
“好,师娘,我在这等您消息。”师娘已经仙人境后期,我并不担心有人能拦住师娘,我如果前去只会拖累师娘。
“嗯,你好好休息养伤,有事就禀告欧阳门主。”
是夜,万籁俱寂。一钩残月悬在树梢,时而被游云遮蔽,漏下些昏昧不明的光。几茎枯草在墙根瑟瑟作响,偶有夜枭怪叫,声如裂帛。
必州白浪门,暗室内只点着一盏如豆油灯,灯芯毕剥爆出个灯花,照得人影在粉墙上忽长忽短。
半旧的青布窗帘严严实实垂着,却有一线月光从窗棂缝隙透入,恰落在案头一柄解腕尖刀上,刀刃泛着幽幽的蓝光。
子时的更鼓自远处闷闷传来,围坐的三人忽同时噤声,但闻得彼此衣料摩挲的窸窣声。
忽一阵穿堂风过,灯焰猛地一矮,将灭未灭之际,映得人脸青白不定。
“高门主,副坛主听说你今日和萧凝霜交手了?”一个苍老阴沉的声音发出,发声之人像一截枯朽的老树根,蜷缩在阴影里。
灰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像被风撕碎的蛛网。
眼眶深陷,浑浊的眼珠蒙着一层阴翳,看人时总微微斜睨,仿佛在掂量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鼻梁高而窄,刀削般的线条下是两片紧抿的紫灰色嘴唇,偶尔抽动时露出几颗发黄的牙。
“禀特使。说来惭愧,那女人还没出手,光凭修为就将我压制住了。”高横回道。“正常,萧凝霜现在应已达仙人境,压制你轻而易举。”
“不知她与坛主比?”
“坛主法力无边。”
“是是是。小的唐突了。”
“特使,萧凝霜不会看出门主修炼了沧溟玄功吧?”一旁的叶闾小声地问道。
“糟了,有这可能。她或许不识沧溟玄功,但是否是五则,应该瞒不过她。”特使恍然说道,“我们暂时小心点。散吧。”
“恭送特使。”高横和叶闾起身送别阴沉老人。
必州三里外的羊肠小道上,阴沉老人正鞭马策奔,忽然马匹像受到惊吓一般不肯前进,阴沉老人勒紧马辔,只见不远处路边凉亭里,一个白衣素雪、身材纤细高挑、清质玄丽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看向远方,及腰青丝在月光下如星辰瀑布。
老人眯眼略微思索,下马走至凉亭外,抱拳道:“久闻凝霜仙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师娘缓缓转过身来,老人虽年过古稀,看到师娘的仙容和那山峦迭起错落有致的身材,仍感到自己作为男人的本能被瞬间唤醒。
“哦?你知道我是谁?”师娘空灵清冷的声音从凉亭中传出。
“天雪阁阁主、五则传首、仙人境高手、兰朝江湖美人榜榜首的萧凝霜仙子,老朽怎能不识?”
“既然如此,本阁就开门见山了。”
“哈哈,既然仙子有惑,能告知的老朽直言相告。”
“高横的五则是从何习来?幻像五则已百年不曾面世”。
“仙子冰雪睿智,但恕老朽不能回答。”
“你们是何门派?”
“老朽亦不能回答。”
“看来你是逼本阁出手了。”师娘微微抬首,看着老人。
“仙子要赐教,老朽也正好想向仙子讨教。”
师娘和老人站在原地互相对视了几息,只见老人腾空跃起,周遭黑色的气劲浓郁厚实。“哦,仙人境。”师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