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翊修按住想起身的傅桑乐,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
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傅桑乐坐在餐桌前,目光不自觉地追着那个背影,不管是廖翊修还是傅修,似乎都褪去了那层尖锐的壳。
面条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简单却勾人食欲。廖翊修端着碗放到傅桑乐面前,发胶失效的头发软塌塌地垂在额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莫名柔软。
廖翊修在对面坐下,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期待又像是紧张:“快吃吧,是不是饿了?”
傅桑乐吃了一口,眨了眨眼睛:“……挺好吃的,就是有些咸。”
廖翊修:“咸吗?不好吃吗?那你别吃了。”
傅桑乐:“也没有很难吃,可是我吃不掉这么多,你还是挺有天赋的,毕竟你也没做过几次饭,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廖翊修得意道:“那你吃不掉我就帮你吃,我以后多给你做饭。”
傅桑乐问:“你不上班工作吗?廖翊修工作就很忙的。”
廖翊修愣住:“上班其实很无聊,天天开一些无关紧要的会,和出席一些无聊的应酬,还不如跟你呆在一起有趣。”
傅桑乐又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廖翊修于是很顺手地就替他吃完了剩下的,然后把碗筷拿去洗。
廖翊修硬是把傅桑乐也按在家里修养了一周不让出门,他说着是医生嘱咐要静养,让人变着花样让人炖药膳,每样都盯着傅桑乐吃完才罢休。
某天早上,傅桑乐经过客厅时看见管家正在清点几个精致的礼盒。红丝绒的包装,烫金的缎带,一看就是贵重物品。管家正低声嘱咐佣人把东西收好,千万别让先生看见,一转头就对上傅桑乐疑惑的目光。
“谁送来的?傅桑乐指了指那些礼物,“为什么不让廖翊修看到?”
管家叹了口气:“先生不过这个生日。”
傅桑乐才反应过来,廖翊修真正的生日快到了。
管家又说了个日期,傅桑乐愣了下,那是他在R区捡到廖翊修的日子。
几年前傅桑乐给廖翊修庆祝过,然后他瞒着他做了清洗手术当做惊喜送给他。
“这几年,先生都是在那天自己过生日,买个蛋糕,插上蜡烛,谁也不让进书房。”
现在廖翊修执着地说傅桑乐捡到他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傅桑乐不理解生日这个东西也可以随意改的吗?
廖翊修下班回来之后他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以前不过生日的,第一个给我过生日的是你。”
傅桑乐见廖翊修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继续再问,反倒是廖翊修自己开口说:“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我小时候甚至提起我妈就会被我爸就会被骂,我后来就再也没提过了。”
长大后傅桑乐帮他过过那一次,他再一次失去了他。
廖翊修生日里失去过两个重要的人,他讨厌这个日子。
傅桑乐看着神情暗淡的廖翊修,他以为他有着这样富裕的家世,应该从小就活在无忧无虑的花团锦簇之中,不想也有不可言说的心酸。
傅桑乐甚至曾经以为廖翊修这样的人过生日阵仗会很大,就像当初他初到别墅见到的场景。
傅桑乐被允许出门那天,刚好就是廖翊修的生日。
傅桑乐那天带着荔荔一直呆在房间里玩,虽然廖翊修不想过,他想了想还起码对廖翊修说一声生日快乐也好。
傅桑乐敲门的时候,廖翊修打开门。
“廖翊修?”
廖翊修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训练有速的狗,在得到指令后迅速反应,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连眼神都调整成傅修特有的柔软:“我是阿修啊,怎么了?”
傅桑乐哦了一声:“今天是廖翊修生日,我还准备给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廖翊修:“啊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样吧,我们出去庆祝吧。”
“可你不是……”
“他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廖翊修开车带他们去了海边的一家餐厅。
暖黄的灯光洒在铺着白色餐布的桌上。
荔荔坐在小座椅里,酱汁蹭得脸颊像只小花猫。廖翊修修长的手指握着牛排刀,将傅桑乐面前的那份切成适口的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