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二人出门买东西,顾行决都能张口来一句他想做。爱了,快点回家好不好。
陈颂总会面红耳赤,心惊胆战地看向四周有没有听到,慌慌张张地赶紧把这颗定时炸弹弄回家。
陈颂黑夜里眨了眨眼睛,深吸一气,手掌蜷起被子,定了定神,冷声说:“下去。”
顾行决俯下的身躯一僵,陈颂冷漠疏离的语气让他酒醒不少,把心里那股燥热的火瞬间扑灭。
顾行决愣神片刻后不舍地翻下床,安分躺回地板上。过了不知多久,空调吹风的声音中才又响起顾行决闷闷的声音。
“对不起。”顾行决绷着神经,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失落,“是我一时昏了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做得不好,我会慢慢努力做得到更好的。”
陈颂攥紧被子往心口压:“感情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我知道的,”顾行决喉间溢出艰涩的声音,“我知道的。努力不一定有用,但是不努力一定没用。我要努力的,不是一点点的努力,是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两百不够就三百,三百不够就五百,五百不够就一千。为了能够再次站在你身边,努力多少都没关系。只要终点有你就好。”
陈颂猛烈的心跳声越来越缓慢,他松开紧张的手,缓缓舒出一口气。
他不再相信赤。裸的告白,不相信爱与承诺,对所有感情都持怀疑态度,带着防备之心去看人。
于是顾行决不急不躁,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即使失去勇气也没关系,有他在呢,他会一直陪着。
不论怎么推开,顾行决的爱只增不减,如源源不断的暖泉一层一波地包裹着他。
“你是不是酒醒了。”陈颂问。
顾行决不敢说话了,躲在阴暗里假装自己睡着了,小声打鼾。
其实顾行决虽然醉得厉害,但他还是有意识在的。太多太多积攒的情绪让他无处发泄,只有在酒精地催化下他才能跟陈颂胡闹。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辈子这么傲气拉不下脸的人,有时见了陈颂就孩子气。后来顾行决明白了,因为他不仅仅把陈颂当成爱人,还当成了亲人,友人,是这世界上跟他羁绊最深最密的人。
京市也好,温市也好,陈颂在哪儿,家就在哪儿。陈颂在的地方就是顾行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栖息之所。
顾行决紧张地装睡,战战兢兢地打鼾。生怕陈颂发现他酒醒后要把他一脚踹出门。
陈颂知道顾行决没睡着,因为顾行决睡觉不会打呼噜。不过陈颂也没戳破,一时也来了些兴趣,看他能装多久。
陈颂听顾行决装鼾笨拙那样,不禁觉得好笑。陈颂本来是个睡眠质量很差的人,寝室里有人呼吸重了些他都会被吵醒或睡不着,却在顾行决佯鼾的轻声中渐渐睡了过去。
顾行决见陈颂没反应后,轻轻翻了身往床边靠近些,抬眸看了眼他的后脑勺,心里滋生出一股幸福的满足感。
怎么会有人连后脑勺都那么好看。
顾行决笑了笑。
房间并不凉快,顾行决伸手触了触空调吹出的风,没什么温度。和电风扇似的。
可能是制冷剂没了,又或是内部哪里坏了,明天得找人修修。
顾行决收回手,静静地看着陈颂。即使黑夜里看不太清,只能看见个朦胧的身形隆起。他不舍得睡,也不敢睡。
因为一旦天明,他不能再借着酒劲撒泼,二人的关系又会回到冰封的原点。想到这顾行决烦闷地解开两颗领口的扣子透气。
……
陈颂少有一夜好梦,翌日清晨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两声,刚睡没多久的顾行决便起身去开门了。
门一开,屋外站着的俩人登时傻眼了。
顾行决是凌晨五点多才睡的,睡眠严重不足,半睁着眼睛皱着眉头,看起来起床气非常大。头发有些乱,衬衫领口胡乱敞开着,一身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小、小决啊?你、你在呢。”唐诗禾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尴尬,一会红一会白的,讪讪的目光在顾行决身上游走。
陆远也是两眼一惊,没憋住脏话:“卧槽?”这尼玛什么情况?进展飞速?光速复合???
顾行决耳朵辨别出声音后,半阖的眼掀开沉重的眼皮,立马收起身上那股起床气,恭恭敬敬礼礼貌貌地半弯了腰,说:“阿姨好。”
陈颂在顾行决去开门的时候就醒了,在他还没清醒的意识里,是不知道家里多了个人的,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去开门。一下撞到一个坚实的背上,那人骨头很硬,撞得他脑门疼。
但这对顾行决来说跟小猫挠痒似的,他转过身来看陈颂疼的皱起眉毛,连忙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揉着他的额头,温声哄着:“不疼不疼,揉揉就不疼了。”
唐诗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