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诶,”刘语然撇了撇嘴,“哪有比明星还好看。我还以为多好看呢。哼哼哼。”
陈颂还在喝酒,白瓷一样的皮肤已经被烧得泛起红晕。
“你喝醉了陈颂,别再贪杯了,什么东西都还没吃呢,待会儿胃难受死,”刘语然拿走陈颂的酒杯,酒杯里只剩一小点儿了,“你这么喝下去,待会儿还能吃酒席么?”
刘语然看着陈颂迷离的眼神,不禁笑了笑,拿了张纸巾帮他擦去嘴角的酒渍:“诶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顾墨老婆好看?”
陈颂目光一滞,凝视着刘语然,良久后才慢悠悠说道:“都不好看。”
刘语然给他擦嘴角的手一顿,把纸巾扔给他,气笑了:“那你说,什么样的女的好看。”
陈颂敛眸,看着大腿上那张沾着酒渍的纸巾,捏住一角,低声说:“男的不行吗。”
“什么?”刘语然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颂缓了口气说:“男的不好看吗。一定要是女的吗。”
刘语然怔愣地看向陈颂,陈颂低着头一脸认真又失落的模样,刘语然忽的笑出声:“你是真喝醉了陈颂,这婚礼都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一个人偷偷尽兴了。”
“男的当然也可以很帅啦,你就很帅诶。”刘语然认真地打量着他,“顾墨他老婆肯定没明星好看。但是我觉得你倒是比现在很多当红的明星还帅。怎么没娱乐公司来挖你。要不然你弃医从娱吧,当医生那么辛苦,你去当演员肯定挣得比医生多,我给你介绍公司怎么样。”
陈松大脑宕机了一下,正在消化刘语然的话题,怎么一瞬间跳跃的弧度这么大,他快想不过来来了。
“顾总来了啊,快快入座,我们都等好久了。”
后桌响起一道声音,陈颂浑身一僵,感受到身后有股风滑过,掀起他耳边的发丝。余光中,他看见刘语然转身朝后桌看去。
陈颂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不想再呆在这儿了,这里好像空气稀薄一样,让他难以呼吸。
刘语然眉毛皱了下,附在陈颂耳边轻声说:“他们就坐在我们俩后面,看起来一点都不亲密嘛,手都不牵,哪有说的那么夸张,一点都不恩爱。”
顾行决偏头看了刘语然一眼,那目光冷厉如刀锋,凝视着她。吓得刘语然一惊,对顾行决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算是打招呼,然后转回头正身坐好,不再和陈颂贴紧悄咪咪说坏话。
不过她总感觉脖子后面凉凉的,她很想回头看看是不是顾行决还盯着她,不过她不敢。
不就是、不就是说了他们俩几句么,怎么,说得不是事实么,事实还不让人说么。可恶可恶可恶的邪恶男人!
刘语然越想越气,要去找还在楼上准备仪式的苏柔,起身时高跟鞋踩到长裙不小心绊了下,她慌乱地抓住桌布维持平衡,桌布将玻璃杯拉倒,褐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出,如小泉般涌到陈颂的白裤子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陈颂呆呆看着,来不及制止,目光缓慢地移到自己裤子上,那感觉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刘语然惊呼一声,引起不小的动静,立马去找纸巾:“抱歉抱歉抱歉,纸巾纸巾纸巾在哪”
董景明本在打游戏,抬头一看,立刻起身伸臂把远处的整包纸巾拿了过来递给她。刘语然一连抽出好几张纸巾俯身给陈颂擦裤子。
陈颂反应过来准备自己来时,伸出去的那只手被人握住,熟悉的疤痕相触到他时像是有一串电流唤醒身体里的记忆,僵硬的肌肉又重新酥软,冷却的血液又重新翻滚。
陈颂看着那只小臂线条流畅紧绷,浅浅显露几条饱满的青色血管。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些将他拉起。
用得力气不大,但却有魔力似的让陈颂跟着起身。
顾行决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愕,刘语然也楞在原地,弯着腰手里还拿着纸巾。
“顾总”隔壁桌有人叫他。
顾行决拉着陈颂向外走,朝他们颔首致歉:“抱歉,我带他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回来。你们先吃。”
“好好的。”
二人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餐饮区,进了拐角口的厕所里。
顾行决拉着陈颂走到盥洗池边,轻轻按了下镜子,镜子随之弹开,里面是储藏柜。这家酒店他前段时间有合作过,自然知晓这里面东西一切齐全。
顾行决拿出一次性毛巾和一小瓶清洁剂,关上镜门,撕开一次性压缩毛巾的包装,将毛巾放在水下冲洗,毛巾渐渐变大舒展开来,他拧得干了些,保持上面还有些水份,将清洁剂倒在上面,然后单膝跪下,为陈颂擦净大腿上的酒渍。
陈颂单手扶在盥洗台上,垂眸静静看着顾行决,心跳得好快,他缓慢又深深呼吸着。头顶上的冷风吹在他身上,明明很凉快,他却还是觉得很热,脑袋轻浮着,额头有根经一直在跳动,好像有人在拿铅笔带橡皮那端一下又一下敲他的头。
二人什么话都没说,陈颂看着顾行决蓬松的头顶,又觉得他像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犬了。现在就像是在帮他舔去身上的脏东西。
“顾行决,”陈颂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这样把老婆一个人扔在餐桌上,她会生气的。”
顾行决愣了一下,仰头问:“你生气了?”
陈颂没说话,轻轻眨了下眼皮,胸口平稳起伏片刻后,他才说:“我说的是你老婆,不是我。”
“你就是我老婆。”顾行决有些不明白,看着陈颂红红的脸和含着水光的灰色眼眸,喉结微动,他低头继续擦陈颂的裤子,“你这是喝多少了,都喝醉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