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衣之人还在巨大的怔愣当中,他手里拿着的大玻璃桶抖了抖,他也没想到有人会冲出来帮陈颂挡下。顾行决来势汹汹,强大的气场不禁让他畏惧。
事发突然,顾行决也没有疼的大喊,嘈杂的人群依旧嘈杂。好像只是一个人不小心打散了一瓶水。
然而过了片刻,来往的人注意到了动静,看见顾行决的伤口惊呼连连,四周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此处。
“李山,”顾行决咬了下后槽牙,压着发麻的神经,“你有一千种可以死的理由,你做出了一个最坏的选择。碰了我的人,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山眼神左右看了眼四周,因对顾行决的恐惧本能地往后挪了一步,躲在雨衣里那只手紧紧握住一把小刀,他观察着四周,抓住顾行决吃痛腿虚浮的一下立即将玻璃桶砸向他,随后拔出小刀冲向陈颂。
陈颂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顾行决背上,此时正走向顾行决想拉他去赶紧处理,寒光闪光,陈颂注意到时,尖锐的水果刀已经刺在咫尺,陈颂大脑一片空白,那画面好像急速放慢一般,陈颂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心骤然一紧后又缓缓释怀地松开。
顾行决瞳孔骤缩,甩开玻璃桶,“啪刺啦”的声音震碎整个大厅。顾行决疾步上前,千钧一发之际徒手堪堪接住小刀,锋利的刀身立刻嵌入白骨,鲜红饱满的血水汩汩炸出。
那把刀刃距离陈颂的眼睛分毫之差,陈颂睫羽轻颤,眨眼间睫毛与刀刃相接,心顷刻间被高高悬起。
“不是说了,”顾行决极低的声音,一字一顿都在爆发着怒意,“你再碰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么!”
顾行决力气极大,徒手接刀对他来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般,两股力量博弈之下,李山根本不是对手,被压得节节后退。顾行决抬脚猛地一踹将他踹倒在地,像头失控的野兽扑了上去,挥手一拳又一拳地狠狠砸了上去。
李山起初还有些力气反抗,可顾行决的力气大的超乎他想象,砸在他身上的每一拳好像都要把全身的骨头震碎。那人眼里的疯狂让他浑身僵栗,连反抗都忘了。
差点被波及到的人连连响起尖叫声。人潮迅速逃散,远离这事故中心。
“别打了别打了”陈颂嘴里喃喃道,一时间忘记了崴脚的疼,跑上前阻止。
“顾行决!”
顾行决抖了一下,挥起的拳头顿在半空,陈颂紧紧握住他一直在滴血的拳头:“别打了。别打了。我没事,好吗?”
陈颂灰色的眼眸爬上一层酸涩,紧蹙的眉间写着祈求。
李山猛烈咳出几口血,溅在顾行决脸上。顾行决胸口剧烈起伏着,缓缓看向陈颂,他猩红的双眸染着血,渐渐敛起失控的兽性,抽动着僵硬的肌肉,努力给陈颂一个温和的微笑。
“别怕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陈”
他动了动嘴唇,张口想说些什么,浑身无力闭眼昏了过去。
陈颂慌张地抓住他,不让他倒在地上:“顾行决?顾行决?”
害怕的生理眼泪不经意间流了出来:“你别睡啊!你别睡啊!”
保安迅速赶来,为首的那人跪到二人跟前:“顾总!”
陈颂压下阵阵心悸,镇定道:“快点把人抱去急诊,不要碰到后背的伤口!”
保安立刻按照所言行事。两个保安托起顾行决。
“急诊室在哪边?”
“跟着我!”陈颂不顾一切地跑了起来。
“老大,李山怎么办!?”在原地的保安喊道,“感觉他要被打死了。”
陈颂隔空对前台喊:“吴萱!给那边倒在地上的人安排急诊!”
在前台早已如坐针毡的吴萱看着浑身是伤的顾行决,回应陈颂:“好,马上安排!”
陈颂立马联系还在值班的皮肤科的医生,把人送进了急诊。
“你不进来么?”苏德问,他看了下陈颂心神不安的神情,大概猜中原因,“你认识?”
陈颂点点头:“应该是被浓度很高的硫酸泼的,手上还有伤,烧伤程度可以可以”
陈颂哽咽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苏德说:“可以到达三级了。我知道了,我会把人救回来的。”
陈颂坐在手术室外,一分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脑海里不停闪过方才顾行决替他挡的一幕。
半个小时后护士从手术室外走出来:“谁是顾墨家属?”
陈颂怔愣上前:“顾墨?”
“是啊陈医生,苏医生不是说这是你认识的人吗?他难道不是叫这个名字吗?”
“他叫顾行决。”
“啊?就是叫顾墨啊,医务科那边给来的身份信息就是顾墨啊。他的家属还没来吗?情况很不好,他的各方面生命体征都很虚弱,要签病危通知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