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决现在正美着,沉浸在陈颂终于肯理他的幸福里,连带着看云澈都顺眼多了,懒得跟他犯神经。
他扭了下脖子轻佻地笑了笑,徐徐道:“哟,这不是被我姐带绿帽那位?听说顾紫晴最近怀孕了。认识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是个这么大度的人,还能帮隔壁老王养儿子。”
云澈冷笑一声:“一个个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你要死了,我看你是好着呢,好到活腻了。命都不要了,还不给我滚过来治病。别以为你搞那套七七八八,跟哈巴狗似的摇摇尾巴掉两滴眼泪,装下可怜,你的小情儿就会跟你和好了。”
“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谁跟你,谁倒八辈子横眉,摊上你这么一滩烂身子的臭泥。”
顾行决“啧”一声:“你他妈会说话么,不会说把舌头剁了捐了。少在那咒我,和不和好关你屁事,老子爱在这呆着就在这呆着,用、嘶——”
一说到跟陈颂有关的事顾行决就沉不住气了,呼吸一乱伤口就疼得厉害。顾易铭慌张地地上前:“哥?你没事吧?我去叫医生!”
“不用。”顾行决抽了抽眉毛,缓了口气慢慢呼吸,“没事。”
“就这还跟我拽得二五八万的,赶紧给我滚过来,我给你找了块上好的狗皮,换身新衣服穿。不过也别指望换身狗皮就能盖住你身上的臭泥了,给你换的是狗背上的,可不是你臭。吊上的。”
“草,你他妈干净,你他妈干净死了你哥能跟你好?”
“顾、行、决,”云澈语气瞬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顾行决笑了:“哟,咱们那什么泥都不染的洁癖大王急了。我知道你很急。急死了你哥都不叼你一下。诶,说不定你真死了,你哥可能就理你了。”
“顾行决!你他妈爱治治不治滚!你就等着你身上那层皮烂进你的骨子里吧!就算活下来了也跟癞蛤蟆背一样恶心。”
顾行决不以为意,转头换了边枕着:“你懂什么,这是老婆牌勋章。”
“身上所有以前受过的那些伤,什么从车上摔的,从山上掉的都比不上。这可是我为了救我老婆受的伤,你那些人皮狗皮管你什么皮都不上我这为老婆留下的勋章。
“你有么?没有的人不配跟我说话。”
云澈:“”
顾易铭:“”
“呃”云澈发出很嫌弃的声音,“我打错了。找错人了,这谁我不认识,那什么我挂了。”
“嘟——嘟——嘟嘟嘟”
顾易铭要制止云澈挂电话的,但被他哥臭不要脸,厚颜无耻的话惊愕住了,震惊之中还有些嫌弃。
不儿,他那个冷酷无情,桀骜不羁,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大哥哪去了???
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这真的是他哥么?
在他印象里,他哥一直是个不爱笑,话不多的冷酷男人。没发生绑架那件事前好些,发生后一直到现在,除了工作和正经事上话多,平时基本上不说话。混也只是在外面混,从不把浑腔带他面前。更别说近一年都不近色了,多少合作商送上来的人他都拒绝,一直阴沉着张脸。
顾行决看了顾易铭一眼:“行了,你回公司去吧,我这没什么事。”
顾易铭收回手机,敛起眼中的震惊:“过几天吧”
他停顿了下,知道顾行决心意已决非要留在这也没办法,只好说,“等你做完移植手术我就走。合作商的饭局都推迟了,再改也不好。”
“行。”
“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好。我叫人给你买。想吃什么?还是去把厨子叫过来?”
顾行决想了想,眼神有些放空:“想吃他做的面了。”
“啊?”顾易铭愣了下,片刻后反应过来。
先别说陈颂同不同意给他做,这人都还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呢,上哪去给他哥做。等人醒来吧,醒来后,不管陈颂同不同意,他都得想办法让他哥吃上一碗老相好做的面,算是散伙饭。
“医生说你目前的状况,最好先只吃一些流食。”顾易铭委婉地提醒道。
“行,”顾行决也只是说说,“给我买皮蛋瘦肉粥吧。他最爱喝了。”
这是陈颂最爱喝的粥。有时候会做给他喝,有时候是外面买来的。顾行决觉得外面买来的都没有陈颂做的好喝。
顾易铭:“”
顾易铭虽然嘴上说着好,但他心里还是很想问他哥,点一个自己喜欢吃的怎么了,他喜欢他又没来吃。
顾易铭还是叫人买来了皮蛋瘦肉粥,多买了些别的吃食,自己跟着一起吃。顾行决没法自己吃饭,只能靠他喂。喂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口站着一个人。
二人听见脚步声双双看去。
陈颂一窝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病号服,拖鞋都穿反了,神色焦急。与顾行决对视上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裤腿:“你、你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