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海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唐诗禾笑得合不拢嘴,看着云景笙温雅帅气的模样十分喜欢:“诶,你也新年好。”
陈颂也跟着问好:“叔叔阿姨新年好,好久不见。这是我的朋友,云景笙。”
唐诗禾拉着陈颂和云景笙进门:“快进来吧,在外边站着冷。菜刚烧好,趁热吃。”
无人迅速落座,唐诗禾一直给陈颂夹菜:“颂颂啊,多吃点,我看你瘦不少。哎哟,这三年在京市过得辛苦是不是啊。我听陆远说今年回来了就不用再回学校了是不是?”
陈颂点头:“嗯,课程都结束了,最后一年实习。”
唐诗禾给陈颂打了碗猪骨汤,又给云景笙打了一碗:“这个喝好的,小景多喝点哈。把这里当自己家,随便吃。阿远说颂颂的实习工作是你介绍的,谢谢你照顾我们家颂颂。”
云景笙接过碗:“小颂很优秀。不用的帮助也能顺利进去,我帮他就是方便点,不用那么繁杂的面试。”
唐诗禾摸摸陈颂的头,怜爱地说:“是啊,颂颂高中学习成绩就很好。以后当了医生就更厉害了。”
“妈。”陆远把碗递给唐诗禾。“我也要喝汤。”
唐诗禾瞅他一眼:“自己没手不会打啊。”
陆远幽怨地看她,自己拿勺子盛汤:“我是不是亲的啊。陈颂才是你亲儿子。”
唐诗禾给陈颂夹了一块鲍鱼:“是啊,颂颂就是我亲儿子。”
“爸~”陆远看向陆丰海。
陆丰海自顾自吃菜:“你充话费送的。”
陈颂看着面前的碗里,小碟里堆满唐诗禾夹的菜,心中一暖说:“阿姨,我自己来吧。”
从小到大,不论是从父母那,还是亲戚那,陈颂都没有感受到过关怀。
然而,与陆远一家的相识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
陆远和陈颂是高一分班后认识的。
那时候的陆远个子还不到一米七,头发是棕栗色,加上清瘦的骨骼,清秀得像个女生。这其实都是他常年挑食造成的。
因为这男身女相在班里经常被取笑,被骂娘炮。但他又是个从小被宠到大的少爷脾气,睚眦必报。谁敢说他,他就跟对方对骂。因此在年级出了名,来到新班级后没人跟他做同桌。
陈颂那天因为来班晚了,只剩下陆远旁边的空座,于是二人成了同桌。
陆远在新班级里打算重新做人,主动热情和人交朋友。但陈颂是个不会讲话,只会埋头苦学的闷葫芦,二人便也没什么交集。陆远为了和班里的朋友打好关系,花钱请他们喝奶茶,吃零食,带着讨好意味和他们当同学。
吃人嘴软,班里的人都把他当成了大哥供着。年少正是暗恋悸动的时刻,陆远喜欢上班里的一个男生。
陆远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他去试探那个男生后被骂了恶心。原本关系好的死党决裂。那个男生也是个家里有钱的,在班里拉帮结派想尽办法整陆远。
陆远被他的操作恶心到,上头快下头也快,受不得一点委屈,当众与他干架。二人因此被停课一周。
然而这并没有熄灭男生的怒火,男生经常在校外网吧混,认识一群社会上的不良青年。跟他们说起陆远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还把他打得在医院躺了几天,所以最近都没来网吧请他们吃饭。
男生每回在网吧跟他们打完游戏都会大方地请他们吃饭。不良青年们说什么也要为他出气。于是男生假借跟陆远道歉的名义,邀请他来网吧打游戏。
陆远趾高气扬地来了,到了网吧门口就被一群人围到一个小巷子里毒打。陆远自以为骂人了得,但他从没有听过这么肮脏的词汇。
听得他心肺炸裂,气血奔腾,想呕吐。
那是深夜十二点,不管陆远怎么叫喊都没人来帮他,附近的房子里也无人敢出来凑热闹。
陆远真觉得自己要死在那了。
第44章
嗡嗡作响的耳边响起远处传来的警鸣,像是黑暗救赎中唯一的光。
不良青年们在混乱中四下逃窜,阴暗潮湿的巷子里,陆远肺里涌着鲜血,沉重的眼皮将眼眶压得只剩一条缝隙。
陈颂从巷子外的光里走来,将他扶起靠在怀里,沉声说:“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
陆远在医院躺了半年,陈颂有空的时候会过来给他送笔记和落下的作业。陆远一家对陈颂万分感谢。
那一学期陈升平在家里找钱,把家里掀得天翻地覆。陈颂为躲避打骂周末留宿学校。周末偶尔出去便利店兼职赚点吃饭的钱。
那天夜里陈颂下班时正巧撞见陆远被带到偏僻的巷子里,不久后巷子里就传来陆远凄厉的惨叫。
陈颂报了警。警车来的没那么快,他听着陆远的喊叫有些着急,正当他鼓足勇气准备干涉时,警鸣声传来了。
陆家人知道,如果当晚陈颂没有在的话,陆远将会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