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摇摇头:“不是的。再说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
夜里风大,吹得陈颂耳边通红。云景笙快步走向车子,从后座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取出一条深灰色的围巾为陈颂围起:“现在我觉得不当情人,就当朋友说不定更好呢。”
“看到你苦心钻研医学的样子,”云景笙弯了弯眉眼,眼底尽是柔和,“总让我想起从前的自己。新年快乐,给你的新年礼物。刚刚在商城看到觉得很适合你。”
“这条,我还以为是买给你自己的,谢谢。但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陈颂垂眸视线落在这条精致,柔软又温暖的围巾上。这条围巾不便宜,陈颂戴着沉甸甸的有些负担,加上没给云景笙准备礼物,他有些愧疚。
云景笙看出他的无措:“你哪里没给我准备了?我后备箱都快塞不下你买的特产了。你就安心戴着吧。怡乐开的工资可不低,到时候给我还个礼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陈颂握紧围巾微微一笑:“和你做朋友很开心,景笙哥。”
“我也是。”云景笙转身打开车门,“好了,我要走了。你快回去吧,这里风大。”
陈颂朝他挥手:“一路平安,到了给我发消息。”
陈颂站在街道边,目送云景笙的车离开,直到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往回走。刚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花坛边站着顾行决。
顾行决修长的身影立在花坛边,一丝不苟的短发在风中凌乱,双眸深邃,注视陈颂,像是危险的深渊。
陈颂轻轻呼出一口气,漠然地向他走去,站在他面前,抬眸看他:“现在相信我和景笙哥了么。我们见家长了,请你不要再做这些幼稚的事来打扰我们了。”
顾行决胸口很轻的起伏着,眼里爬满酸红的血丝,直直地注视着他没说话,像是极力压制着愤怒的情绪。
陈颂与他相视片刻后,与他擦肩而过,顾行决拉住他,一把将他拉进自己的胸膛里。
“你以为他真是有工作么。”顾行决冷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有人了,迟早会不要你。陈颂,你别单纯到以为他跟你吃顿年夜饭就会跟你永远在一起吧。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人为什么吃顿饭就走了,应该留下来陪你。我会留下来陪你,我才是跟你走到最后的人。”
顾行决拉住陈颂的围巾,要将围巾拽下扔在地上,恨不得当场撕个粉碎。他方才强压着妒火一直跟在二人后面看着,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陈颂拍开他的手,护住围巾向后退了几步:“是,前两年的除夕我们整晚都待在一起,所以呢?我们不照样散了。陪我走到最后的人不一定是景笙哥。但是,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顾行决上前一步紧紧逼着他:“就得是我。谁都别想跟你好,谁要是跟你好我就杀了他!”
陈颂觉得他不可理喻,躲开他往前走:“疯子。”
顾行决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是,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从京市大老远飞过来,在这里一直跟你低三下四地求和。被你朋友骂,吃你做的辣的能死人的面。看着你和云景笙卿卿我我!我就是疯了!我想你想的发疯!”
陈颂冷冷地说:“没人逼你来,更没人逼你吃,你现在装深情给谁看。玩累了就滚回你的京市。其实你心里清楚,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了,我们都回不到以前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顾行决再次拽住他的手腕,想让他停下来,陈颂依旧步履坚定地往前走,不管顾行决怎么加大力气攥疼他的手腕,他都不停下来,铁了心地往前走。
顾行决没法只得一边拉他,一边跟着他走:“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陈颂。”
“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来教教我好么。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过年。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饭,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回家。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过。”
顾行决嗓音沙哑得像锯子在枯竭的老树上撕开,凄苦地让人心颤。
“顾行决,”陈颂停了下来,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可是我不想了。”
“我和你,就到这吧。”
十二点倒计时的最后一刻,满城烟花在漆黑夜空绽放,如雷鸣般响彻云霄,一如二人初见时的夜晚。
只是漫天飞雪全无,悸动情深不再。
第46章
陈颂回了陆远家,顾行决没再跟上。
唐诗禾和陆丰海各给陈颂和陆远包了大红包。屋外烟火正盛,无人休眠。四人凑一桌麻将打到快要天亮。陈颂不会打麻将,在三人简单教学下就上手,一晚上交了不少学费。
四人里只有唐诗禾赢钱,陆丰海没输没赢,陆远输的不多。结束后唐诗禾还是把赢得钱还给了陈颂和陆远。
麻将桌散场后夫妇二人便去睡觉了。玻璃窗外的烟花已然消失,灰暗的天空之下每家每户都亮着灯,热闹不像深夜。
陈颂走到客厅边的落地窗前,打开玻璃门,屋外的寒风一贯而入,吹得他更加清醒。陈颂走到阳台边,双手撑在围栏台上向外眺望。从此处能将繁华的市中心尽收眼底。
越是繁华的都市,陈颂心里越是空洞。
陆远不知何时来到陈颂身边,端来一杯酒:“睡不着的话来喝点?”
果酒的香甜被风吹往鼻尖,香味醉人,陈颂看着玻璃杯里暗红色的液体。
陆远晃了晃酒杯说:“自家酿的杨梅酒。尝尝吧。微醺一下助眠。”
陈颂看见酒,回想起第一次喝醉酒时,当众出柜,和顾行决闹得难看。喝酒果然误事,不过喝酒好像能给他带来勇气。
陈颂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杨梅汁带着甘烈的酒味萦绕舌尖滑过肺腑,身体回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