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市还算完整的一块平地上,红色的沙发是目前唯一能休息的地方。
看着断墙外逐渐落下的太阳,崩坏的第一天终于结束。
夏油杰坐在沙发的一头,五条悟并不安分,在换了几个姿势后,选择侧躺着枕在他的腿上。
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有些奇怪,并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互相冰冷、没有体温的身躯,给不了彼此之前熟悉的那种感觉。
躺着的人并不说话,但却有意贴近。五条悟蜷缩着身体,安静的呆着。他的眼睛没有聚焦,只是毫无目标的散漫看着前方。
或许是因为出神思考太投入,他渐渐以手抵着下巴,然后指关节曲起,牙齿无意识的啃咬着手指,直到鲜血淋漓。
夏油杰的手原本抚摸着那头柔顺的短发,察觉到五条悟的动作后,他伸手掐住后者的手腕。
但不过这样简单的控制动作,却引来激烈的反抗。躺着的人瞬间翻身压来,手腕被巨大的力道扼住,一只手死死扣着他的肩头。
他听到一声压抑的喘息,一抬头就看到那双眼睛投来危险的注视。
那是狩猎者虎视眈眈的目光,其中或许有片刻清明,但很快又被复杂纷乱的情绪所掩盖。
夏油杰仰着头靠着沙发,他依旧冷静的思考,随后是一声轻叹:“不用一直忍着,很难受吗?”
说着他抬手拉住五条悟的衣领,强硬又坚持的拉近两人的距离。
那双眼睛又眨了眨,或许是有片刻混乱,但很快因为过近的距离而丧失思考的能力。
这次是夏油杰主动靠近,他看着那染红的唇,主动侧脸凑上。冰冷的唇上是铁锈的味道,柔软的唇因为越来越近的距离而挤压变形。
他尝到鲜血的味道,这是很特殊的体验。但很快面前人好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扣着肩膀的手更加用力,最后上移稳稳卡住他的脖子。
嘴唇因加深的吻而被掠夺,随后是失控的啃咬、毫无规章。
鲜血的味道更加浓郁,但这样细小的伤口,不过一眨眼就已经恢复。
埋在脖颈一侧的脑袋嗅了嗅,随后冰冷的唇瓣贴着肌肤,一点点的下移。湿润的舌尖卷着血珠,在敏感的耳垂后方打转。
随后下移、舌尖舔过唇齿,在主动的侧头配合下,五条悟张口留下深深的齿印。
但齿痕会愈合——以极快的速度,于是某人陷入执着当中,好像偏要留下什么印记才罢休。
夏油杰侧着头配合,原本虚虚盘起的长发散乱,于是无奈之后又生出一些恼怒:“你是狗吗?要一直咬到什么时候。”
上方的人停顿片刻,随后一双手灵活游走起来。两人在这事上都没有经验,只知道以拥抱拉近距离。
模糊中夏油杰听到衣服被撕开的声音,他仰头看着只剩下一半的天花板,走神思考这家夥该不会理智全无吧?
但这样的分神惹来某人的不快,于是他被掐住腰拽着支起上半身,只剩下膝盖曲起抵着沙发。
一点点加深的侵略让人生出异样的感觉,算不上熟练的动作,伴随着更加浓郁的血腥气味。
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夏油杰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想要用额头抵着手背,但从腋下伸来的手,却固执扶着胸口让他坐起。
外面没有月光,也没有足够的灯光照明,于是废弃的城市,只能静待第二天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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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厚重的阴云堆积,总算是下了一场迟来的大雨。
下雨不宜出门,所以对于他们的围剿可能会推后。
外面下大雨、里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夏油杰仰面躺在长椅上,思考着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们不可能永远以诅咒的形态存在,那些人不会容许,所以现在恐怕正思考着,要集结所有人的力量,对他们进行最后的攻势。
但仔细一想,他们好像没有胜算。夏油杰抬手挡住眼睛,轻叹一声为这样苦恼的局面担忧。
他该怎么给那些人打败自己的机会呢?
正思考着时,不对劲的细微声响传来。他侧过头,看到五条悟站在天花板破损的缺口底下。
后者仰着头,认真看着天空,然后伸出手接住滴落的雨水,又感受着它们从指缝流走。
安静的时候,那张脸看着十分听话。但闹起来时,他远比熊孩子难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