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璐早已和范云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姐弟俩搭车一起回村。
当然打的。
范璐有钱。
的士就是比班车快,没多几久,的士司机就一脚刹车,将自己的“老伙计”缓缓停在范璐家的村口上。
她家最好找,村小学向右拐第一家,门口一棵两个人搂不过来的大樟树。
这棵树有点历史了,上面钉着许多钉子,甚至还有一些弹痕。
范云小时候还试图从树里抠出子弹来,可惜,抠来抠去,什么东西他也没抠出来。
姐弟俩下了车,提着东西,范璐走在前面,推门进了院子。
院中。
她爸正手持一把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蔑刀剖竹子,他身旁的地上放了许许多多已经截好的毛竹,一条条摆在那里,旁边放着只编了一半的竹筐,条条长短不齐的蔑片有气无力的支愣着。
范璐看着她爸。
只见。
她爸那只已经裂开了许多血口子,因长年弄这种活计而导致关节粗大的一双手正认真的破着那些竹片子。
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在日头地里弯腰低头,小心的做着活计,满头花白的头发,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都毡在了一起。
可是。
谁能想到。
就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农民,谁能想到他竟培养出了范璐这么一个优秀的全国冠军女儿呢。
范璐看着她爸,眼睛湿了:“爸,爸!”
范璐爸也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来见是女儿回来了,忙将蔑刀往地下一放,站起身伸伸再也伸不直的腰,嘴唇哆嗦着:“璐璐,你怎么回来了?”
“我刚刚比赛完,队里放我几天假,我就回来了。”
范璐深深吸了吸鼻子,将眼窝中的泪珠吸进口中:“说了多少回了,让你不要再编这种玩意儿了,就是不听,没事的时候去学校门口打打牌晒晒太阳不好吗?”
她爸笑着看看女儿搓搓手:“闲不住,我也不想打牌,没事的时候编编筐子篮子打发打发时间,再说了,好歹也是一门手艺不要让它荒废了。”
范云忙着边喊大伯,边将范璐的箱子等东西弄到屋里。
范璐爸朝他点点头,笑了笑,表示打招呼:“范云回来了,今天没上班呀?”
“嗯,是的,伯伯。”
范云看了看这个满头花白头发的堂伯,也点了点头。
话说。
范云小时候,堂伯常用竹子编些蚂蚱、蝈蝈笼子什么的给他拿着玩,范云会一直玩得变了形、散了架还舍不得丢。
范云和堂伯感情不错。
范云大声笑着道:“伯伯,现在这种竹筐又涨价了,看来你要收几个徒弟教教了。”
“谁学这玩意儿,再过几十年我看这手艺要绝种了。”
“那哪能呢,现在全州咸水绍水那边有些加工厂里面大姑娘小伙子都会这个,天天上班干这个呢。”
“是嘛?这个我可真不太清楚,哪天有时间去看看。”
范璐爸当年也是靠有这门手艺才娶到媳妇并且有了女儿的,可惜孩子妈早早去了,他辛辛苦苦的把女儿拉扯大,这些年很是吃了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