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面颊潮红,眼眶溢满水液,整个人恍惚得不行,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江让,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老实点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谁吗?”
随着一道极度压抑的音调声后,江让察觉到眼前的黑色蕾丝随着晃动的身体与视线,逐渐滑落。
长而浓黑的潮湿眼睫微颤,好半晌,眼眶微红的青年才慢慢适应眼前陡然侵略进的光线。
他看见了一张潮红到妖异的漂亮脸颊,男人眼眶中浸透着夸张的爱。欲,像是浓郁到极致的、不曾过滤的苦涩蜜糖。
他金色的睫毛上沾染着潮湿的泪珠,绿瞳如水面飘荡的阴郁浮藻,金发如火一般,随着摇动的弧度,直直烧入青年的心脏。
“诺亚?”
江让一瞬间近乎失声,身体一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嘴唇颤抖着翕动:“怎么是你?”
诺亚露出一抹惨红的笑,他死死抵压着青年,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彻底塞进青年的灵魂、肉。体、神智之中。
“是啊,怎么是我?我应该死在那天,是不是?”
江让嘴唇哆嗦,一瞬间竟不敢逼视那双惨绿的眼,只干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诺亚却双手捧住他的头颅,那一瞬间,像是捧住了自己的一颗心脏一般。
他红着眼,情态露出几分崩溃的痛意:“江让,这么多天、这么多天了,你始终认不出我,你早就将我忘了,是不是?”
“我好痛啊,江哥哥,”绿色眼眸的厉。鬼浑身哆嗦,额头的汗水一滴滴落下,他双眸充血,轻声道:“那天,我割腕躺在浴缸里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只要你来看我一眼,哪怕一眼,我就算死了都心甘情愿。”
第220章
不可否认的是,在知道那个变态是诺亚的时候,江让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青年对诺亚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那个明媚可爱、天真好骗的小少爷上。
或许男人天生便对曾经在自己面前的低位者生不起过多的警惕心思,所以,即便对方绑架他的这段时间内阴晴不定、展露出了某种峥嵘的棱角,江让心中却仍然不以为意。
——实在不是他过分自大,而是诺亚真的太好哄了。
仿佛自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层黑色纱布被卸下后,那个手段肮脏、如阴影般的变态男人便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倔强的、被主人丢弃后又巴巴贴上来的大型狗狗。
它一边露出锋锐的牙齿威胁青年,一边又因为主人三言两语的轻哄而分不清东南西北。
诺亚喜欢青年深情款款盯着他的眼、喜欢对方怜惜亲吻他额头的唇、喜欢两人揽抱在一起上瘾的温暖
当然,据江让观察,对方最喜欢的,还是他时时刻刻在口头表露的真心。
诺亚似乎很介意青年的那位正房老婆。
大约是作为小三,曾经被对方当着江让的面羞辱过,所以他什么都要和乔允南比。
江让当然顺着他,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不说,每每还要将乔允南贬得一文不值。
只是,青年表面上这般深情款款,心中却越发对对方轻蔑不已。
这个长得漂亮、背景不凡、活在蜜罐中的男人或许对别人而言像是一枚不可预测的炸弹,可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倒贴的便宜货。
这样没几天下来,江让已经将对方哄得快将他放出囚笼了。
眼见快要成功了,许是近些时日乔家那边步步紧逼,诺亚又警惕了起来,带着他再次转移了位置。
江让心里又恼又烦,知道男人这是还没有放弃将他带去A国的打算。
毕竟到了A国,就是对方的主场了,青年就是心思再多,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江让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转移位置了,他双眸蒙着黑色不透光的丝绸布,被半引着走上厚丝绒铺陈的台阶。
每次转移位置,像是担心他会通风报信或是半道脱逃,诺亚总会将他的眼蒙上。
青年温和地稍稍垂头,黑丝绸边白肤瓷器一般的生晕,即便被蒙了眼,他也并不显落下风,反倒斯文楚楚,恍若配合心上人游戏般的心甘情愿。
感受着身畔人手骨间愈发灼热的温度,江让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
他其实根本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平静,心中莫名的不安令他整个人都有些焦躁,前天晚上,他又一次听到诺亚和A国那边的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