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姜星杳就跟着于助理,到了荣月夫人的休息室。隐隐约约,好像还能听到楼下宴会厅里的音乐声。于助理出去叫人了。姜星杳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显得很局促。浑身都被一种深入骨髓的冷侵蚀着,她想不通荣月夫人单独见她的目的,但不管怎么样,错在她这里,她总要解决的。没有让她等太久,荣月夫人就到了,只有她一个人。姜星杳连忙起身打招呼,荣月夫人则是在她刚才坐过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自己开门见山:“姜小姐,听说网上很火的那首《痛》,原曲是你写的,对吗?”荣月夫人说的那首《痛》,就是被程璟修改过的版本。别人提起那首曲子来,总会提到她抄袭,把她的曲子贬得一文不值。姜星杳却没有想到,荣月夫人会把她的曲子称作原曲。她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荣月夫人就指着旁边的那架钢琴道:“去弹一遍。”“好。”姜星杳虽是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却也没有犹豫。那首把她钉到耻辱柱上的曲子,她在心里无声演练过无数遍,这下弹起来的时候,更是行云流水。荣月夫人那边一直安安静静的,一曲结束之后,直到姜星杳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一双眼睛凝重的看着姜星杳:“你很有天赋,姜小姐,如果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能不能处理干净你背后的事?”“我…”“姜小姐,我也不瞒你,我举办这个音乐会,是想在有灵气的年轻人里,选一个作为我的助理,和我一起出国参加封闭交流,我不喜欢麻烦,所以这第一条,你必须孑然一身,不能有什么家庭的顾虑,事业和爱情,你怎么选?”姜星杳看着荣月夫人近乎冷漠的脸,她心头的冷意却好像被一下子驱散,整个人都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她毫不犹豫:“我没有爱情,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荣月夫人又说:“你要想好,跟我走至少三年,封闭交流,不能和任何人联系,你愿意吗?”“愿意。”姜星杳又一次开口,事实上她自己很清楚,她即便有些天赋,但外公去世后,她却没有上过专业的音乐学院。她本来也打算,等到招生季,去音乐学院进修的,但现在有荣月夫人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自然比千万个音乐学院还要好。只是姜星杳还是疑惑,刚才在音乐会上,荣月夫人明明很生气,可为什么又选择把这样的机会给她呢?荣月夫人很快自己就作出了解释,她说:“我的忌讳所有人都知道,姜小姐公然犯错,我必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其实你的事我听说过一些,音乐会上你又态度诚恳,我想我确实得给一个陷在泥潭里有争取上进的年轻人一个机会,姜小姐,别让我失望,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你是以我助理的身份出现。”姜星杳得罪了荣月夫人的事,很快就在整个圈子里传开了。她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先接到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电话,都是之前谈好的合作,现在来找她解除合约的。姜星杳一一处理过,态度良好地给人道歉,赔偿。很多人还是理智的,但也有一些人,在电话里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姜星杳也全都应了下来。等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妥当之后,已经过了两天,姜星杳还以为,她这次手里的合作,会彻底被剔除干净,却没想到,还有一个慈善晚会的商演,没有联系她。姜星杳自己也知道,她现在的名声很不好,可即便她主动联系了对方,对方也没有要取消的意思,还说什么相信她的人品,希望可以继续合作。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姜星杳便也不好再做推辞。商演的时间还在半个月之后,一切都来得及。音乐会结束的第三天,姜星杳就坐上了回帝都的飞机。在港城辛辛苦苦筹备了几个月的一切,几乎顷刻之间毁于一旦,姜星杳的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但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伤感,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必须得尽早解决完一切。姜星杳出了机场的时候,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靳擎屿,他手上捧着一束鲜花,在看到姜星杳身边的周怀宴时,脸色都变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大步迎了上来。又是那副占有欲十足的样子,直接用身体把姜星杳和周怀宴隔开了:“周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帝都?”在闻到熟悉的乌木香,听到靳擎屿的声音时,姜星杳的心底泛起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冷。靳擎屿他什么都不知道,总喜欢以这样一副自大蛮横的姿态,横插在她的生活里,然后无声无息地搞砸她身边的一切。他甚至可以仅凭一己私欲,就丢出来一张假证,不管她的再三确认,也不管那张证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甚至到现在为止,她一个人处理完港城的一切回来的时候,他还在这里理直气壮地对他身边的人猜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即便这件事最后没有太糟,姜星杳也没办法再原谅靳擎屿关于假证的事。她很清楚,这次她只是侥幸得到了荣月夫人的赏识,侥幸获得了一个机会。如果没有那么她的事业,她的一切就完全毁于一旦了。而这一切不是靳擎屿对她手下留情了,是她自己的才华吸引了荣月夫人,靳擎屿对她造成的伤害是实质上存在的,她心里对他的恨更是不会消弭。“私事,不劳靳总关心,星杳,我就先走一步了。”周怀宴说。姜星杳能和周怀宴一起来帝都,本也是一个巧合。她回来之前,特地去见过周怀宴,向对方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的情况,并告知她暂时不能去陪周恪元了。却没有想到,周怀宴正好来帝都有事,于是她顺道蹭了周怀宴的专机。周怀宴走后,靳擎屿就又是咄咄逼人:“你忽然回帝都,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打招呼?如果我没来接你,你想和他一起去哪里?难道还要送他去酒店或者…”靳擎屿的话没有说完,姜星杳举着手里的包,就朝着他的脸甩了过来,她直截了当地讽刺:“办了假证就是不一样哈,表面上离婚了,实际上并不耽误靳总作为正牌丈夫的地位,靳擎屿,骗我好玩吗?”包被靳擎屿接住,从姜星杳手里拿了下来。他到了嘴边的话,被姜星杳一句假证冲散,眼睛里闪过错愕的同时,又有点慌乱。姜星杳也不管他的表情,继续说:“还需要我通知你吗?咱们伟大的靳总,不是已经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吗?靳擎屿,我有时候真的在想,你到底是把我当做一个宠物,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靳擎屿说。“冠冕堂皇。”姜星杳讽刺,她并没有强行去要自己被靳擎屿攥在手里的包,目光凝视着一个方向,就好像在等人。靳擎屿似乎还沉浸在假证被发现的事里,他也没有注意到姜星杳的异常,又一味地解释:“杳杳,我只是太不想离婚了,当时那样的情况,我别无选择,只能…”好一句别无选择,姜星杳想,他的一句别无选择,就可以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尊严。以一张假证,无声地把她绑在身边,如果不是荣月夫人的这场音乐会,姜星杳想,她会有多久才能发现这是张假证呢?或许等到她有了新的感情,等到马上结婚的时候,却忽然被告知她的上一段婚姻其实没有离掉?仅仅想到这个可能,姜星杳就觉得,有无尽的冷意渗进骨髓。姜星杳久久没有说话,靳擎屿还在那里试图解释,就在这时候,一辆迈巴赫忽然在姜星杳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来,老爷子满脸惊喜:“杳杳,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和爷爷打招呼?”“临时起意,惊扰爷爷了,是杳杳不好。”姜星杳说,看着老爷子那张带着喜色的脸,姜星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又会伤到爷爷,可这回她也别无选择。靳擎屿摧毁了她太多东西,夺走了她太多东西,这一次荣月夫人递来的橄榄枝,她必须得抓住。整个圈子里都默认她得罪了荣月夫人,如果这个橄榄枝她都抓不住的话,那她以后在国内音乐圈,都没有办法翻身了。老爷子说:“你这个孩子,和爷爷客气什么?等久了吧,来,快上车。爷爷早就让陈妈做了你:()雨夜你陪白月光,我让位后你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