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挺直腰板。苏轻语低头,吻了吻儿子的脸颊,她对着玻璃窗上的倒影,无声低语。“你们看着,欠我们的,我亲手一笔一笔讨回来!”庄园地下指挥中心。宋无瑕带回的东西堆了半张长桌,硬盘、文件、那个黑色金属块连接在解码器上,数据流刷过屏幕。我坐在主位,指间雪茄积了长烟灰,屏幕上,文件被快速打开。最后,是沈海圭的录音,我关掉音频,指挥中心死寂,只有设备低鸣。我拿起加密通讯器,接入最高权限保密频道。几秒后,屏幕出现画面。背景是奢华书房,一个穿深紫色唐装、面容威严的老者出现。林氏家主林震岳,他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纪久昇?你动用最高权限联络,最好有足够理由。”我没开口,在控制台上点了几下。屏幕上,林震岳的画面被挤到一边,一边开始自动播放。铁证一份份砸在林震岳越来越难看,最终失血的脸上。播放完,画面切回双屏。林震岳那边,他的淡定被一丝恐慌取代。指挥中心落针可闻,宋无瑕和阿泰站在我身后。我身体前倾,靠近麦克风说。“林家主,看清楚了?”“你林氏的狗,沈海圭,听你的话,杀我岳父苏承业,毒杀我岳母苏云袖,扶植内鬼苏振业,蛀空苏家,监听垂死老人,派人抢我妻家传承。”我的声音带着暴怒。“甚至,三番五次要杀我纪久昇刚满百日的儿子!”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现在,告诉我,这事你林家,打算怎么了?”林震岳试图维持威严,说道。“纪总,有误会,沈海圭狼子野心,不能代表林氏。”我嗤笑打断说。“林震岳,收起这套!沈海圭是疯狗,没你林家的链子拴着,没你喂的肉,他敢咬到我头上?咬到我儿子身上!”我一拍桌子,茶杯跳起。“我今天不是来讲道理,是来通知你!”我隔空点着屏幕里林震岳煞白的脸:“第一!林氏所有针对我、我妻子、我儿子及苏家的行动,立刻停止!再发现一丝动静,我当你林家宣战!”“第二,交出所有参与此事的林家人,名单我有,少一个就当包庇!”“第三,赔偿,苏家三十年损失!精神赔偿,天文数字!少一分钱,当打发要饭的!”我一口气说完,盯着他说。“别讨价还价,最后通牒!二十四小时!”“答应,沈海圭完整交给你清理门户,他电脑里你林家其他丰功伟绩,我暂时当没看见。”我的声音降到冰点说。“不答应…”我顿了顿,说道。“我就把这些东西,捅到天上去,捅给你林家所有对头,捅给能让你林家一夜臭遍全球的媒体。”我向后靠回椅背,眼神危险。“我会动用一切力量,对你林家,无差别无休止打击,直到你林家连根烂掉,渣都不剩!”“林震岳,选吧,赔钱交人认怂,保林家苟延残喘?还是试试跟我纪久昇,碰一碰?看你林家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快!”屏幕那头,林震岳像苍老了十岁,脊梁佝偻,脸上只剩死灰。他身后有模糊人影晃动,传来压抑争吵,被他抬手死死压住。时间流逝。终于,林震岳用尽力气,颓然闭眼。再睁开,只剩疲惫和认命的灰败,他对着屏幕,艰难点头。“纪总,我代表林氏接受条件。”三天后。久庄园大门打开,一辆无标识黑色押运车在护卫下驶入,车停稳,后门开。两名影子队员,将一个眼神涣散绝望的男人拖下,掼在地上。沈海圭。他挣扎抬头,看到背光站在台阶上的我和苏轻语。“纪久昇!苏轻语,你们不得好死,林家不会放过你们!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我搂着苏轻语的肩,她抱着好奇张望的纪苏。“做鬼?放心,你没机会。”我抬手,对宋无瑕和阿泰说。“移交,通知审理队,我要他把牢底坐穿,活着进去,烂在里面!”“是!纪总!”阿泰上前,一把提起嘶吼的沈海圭,塞进旁边印着特殊部门标志的车里。车门关上,隔绝咒骂。“走吧,”我搂紧苏轻语说。“带儿子去祠堂,爸妈和叔公该等急了。”苏家老宅变了样,朱漆大门新刷过,院内清理干净,铺上青石板,祠堂灯火通明。上首供奉新牌位:先考苏公承业府君之位,先妣苏母云袖夫人之位。旁有苏远山叔公牌位。苏轻语抱着纪苏,走到供桌前。点燃三炷香,插入香炉,青烟升起。“爸,妈,叔公,我们回来了。害你们的人,害苏家的人,一个没跑。苏家,清干净了。以后,苏家,女儿扛着。”她低头亲了亲纪苏,握着他小手,轻碰外公外婆牌位。,!“宝宝,叫外公,外婆…太叔公…”纪苏睁大眼睛,小手碰到冰凉牌位,咿呀一声。这时,祠堂侧后方,通往后院的木门开了,所有人警觉回头。一个穿着打补丁旧布褂的老者,拄着磨亮的枣木拐杖,颤巍巍走出。福伯!他走到供桌前,不看任何人,拂过苏云袖牌位边缘。“小姐,老奴没辜负您,没辜负苏家啊。”他身体剧烈颤抖,眼看要倒。“福伯!”苏轻语惊呼,她抱着纪苏冲过去扶住老人。“福伯,真是您!您这些年受苦了。”福伯泪水滚落,反手死死抓住苏轻语手臂,像抓浮木。另一只手颤抖着,从怀里贴身内袋,掏出油纸和防水布层层包裹的小布包,塞进苏轻语手里。“这是夫人当年察觉不对,偷偷给我的,老爷书房密室钥匙,还有二爷苏振业和林家勾结的书信原件,他收买司机害死老爷的银行凭条…都在里面。”布包入手,沉甸甸。福伯说完,像耗尽力气,身体软倒,全靠苏轻语支撑。他脸上露出解脱般的疲惫笑容,目光越过苏轻语,落在我怀里的纪苏身上,浑浊眼底泛起微弱光亮。“苏家有后了,老奴能下去见老爷夫人了。”“福伯!”苏轻语哭喊,紧抱老人。福伯艰难抬手,最后一次,眷恋地轻碰了碰纪苏伸出的小手。纪苏没有哭闹,睁着纯净大眼看他。福伯脸上那丝温暖的笑意凝固了。他长长地、缓慢地吁出最后一口气,抓着苏轻语的手,无力垂落。头,轻轻歪在苏轻语肩头。:()妻女都爱白月光,那离婚怎么求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