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语翻开文件,声音平稳。“这是山南纪家坳近十年的村集体收入及分红明细,官方备案资料,应该不假,去年,仅村集体企业分红,纪老栓家分得六十三万七千元。纪有德族老,四十八万五千元,纪满囤族老,五十二万元。纪老蔫族老,三十九万八千元,这还不包括田地、山林出租收入和职务津贴。”苏轻语抬头,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几人,停在纪老栓脸上,轻声反问。“山南地区平均年收入不过三万出头,大伯,您说说,您这穷亲戚,是怎么个活不下去法?是六十多万不够吃喝,需要您带着族老,跑到亲侄孙的百日宴上撒泼打滚,讨饭吃吗?”“轰!”宾客席彻底炸开!“六十多万!”“比我家收入高多了!”“这哪是穷亲戚?是吸血鬼!”“太不要脸了!跑到百日宴上闹事?”“亏我刚才有点同情,呸!活该!”纪老栓眼前一黑,纪有德和纪满囤面如死灰。我揽紧苏轻语肩膀,目光冰冷扫过地上几人说。“诸位亲朋都看到了,听到了,这就是我纪久昇所谓的血脉宗亲,贪婪成性,寡廉鲜耻!”“今天,当着诸位亲朋的面,我纪久昇郑重宣告:自此刻起,我纪久昇一家三口,与山南纪家坳纪家本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此誓,天地为证!”“安保!”我厉声道。“把这几块垃圾,清出去!扔远点!别脏了我儿子的百日宴!”几个安保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纪老栓等人,在鄙夷的目光中,将他们拖离大门,塞进路边的车带走。喧嚣落幕。我深吸一口气,压下余怒,转身面对宾客,脸上恢复沉稳从容,举起侍者递上的酒杯。“一点家事风波,扰了各位雅兴,久昇赔罪,扫兴地走了,吉庆犹在,今日是我儿纪苏百日之喜,感谢诸位莅临,薄酒一杯,愿诸位尽兴!干杯!”“干杯!”“恭喜纪总!苏总!”“小少爷百日吉祥!”宾客纷纷举杯响应,气氛重新热烈起来。我放下酒杯,侧过头。苏轻语温柔地看着我,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头轻吻。“谢谢你。”她靠在我怀里,摇头微笑。“是他们自己把脸送上来打的,我们儿子看着呢。”她示意育婴师怀里的宝宝,小家伙似乎感受到气氛放松,咧着小嘴咿咿呀呀。百日宴那场风波,总算消停了。久语集团的名声没砸,反倒因为我公开跟吸血宗族划清界限、拼命护着老婆孩子,圈里人看咱的眼神还多了几分佩服。宋无瑕管得不错,集团稳稳当当的。可这平静底下,水可浑着呢。最近金融圈冒出来个新茬子扬豚资本。这家伙手脚贼快,背景神神秘秘。才几个月功夫,就把几家跟久语在物流、高端制造上抢食的公司给吞了,还整得有模有样。更要命的是,扬豚开始偷偷摸摸地撩拨我们那些核心合作伙伴,动作又阴又准,明摆着是来试探挖墙脚的。扬豚背后的大佬叫林海圭,也跟着露面了。中年男人,身材挺板正,总是一身看着就死贵的深色定制西装,架着副金丝眼镜。表面上看,这人特别懂规矩,上流社会那套玩得溜熟,可那股子从容劲儿底下,总透着一股“我说了算”的味道。关于他啥来头,传得五花八门,但都指向一点:这人背景硬得吓人,能量大得没边。这不,在一个国际大投行办的慈善酒会上,林海圭成了全场焦点,端着香槟跟人谈笑风生。他那眼神扫了一圈,最后钉在了我身上。我正跟几个商场上的朋友聊着天,林海圭端着杯子,直接冲我就来了。“纪总,久仰大名啊,今天总算见着了,果然名不虚传,我是林海圭,扬豚的。”我转过身,目光直接对上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我俩视线就那么碰了一下,旁边几个人说话都卡壳了。“林董,幸会。”我举了举杯子,说道。“扬豚最近动静可不小,想装不知道都难,林董才是大手笔。”“纪总太抬举了。”林海圭笑了笑,那笑看着挺和善。“就是顺风做点小买卖,倒是纪总的久语集团,那才叫根深叶茂,让人眼馋啊。”“根深?”我眉毛挑了一下说。“久语能有今天,是全集团兄弟伙一拳一脚拼出来的,是市场选出来的,根扎得稳不稳,市场说了算。”“市场当然重要,不过嘛…”林海圭语气立刻柔和下来。“历史的沉淀,家族的底蕴,那也是看不见的根基,能让人在大风大浪里站得更稳,纪总白手起家,打下这片江山,这份魄力,林某佩服。”他话锋一转,听着温和,里头却带着刺说。“这么大份家业要传下去,光靠一代人猛打猛冲,是不是单薄了点?”周围空气好像都冻住了几秒。我脸上那点笑还在。“林董这想法挺新鲜,传承?久语的传承,在技术壁垒,在天网系统,在规章制度,在服务客户、创造价值这个死理儿上!这些才是扎扎实实的根基,至于什么历史沉淀、家族底蕴。”我故意停了一下,说道。“锦上添花罢了,撑不起大梁。久语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份单薄,以后,它也只会在单薄但踏实的道上走下去,甭管多大风浪,久语都接得住!”话说得清清楚楚,林海圭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外。“纪总这份自信,让人佩服。”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样子,继续说道。“希望久语真能一直乘风破浪。期待以后有机会合作。”他又举了举杯,眼神里那意思,深着呢。“我也很期待,林董。”我淡淡地回敬了一下。这第一次碰面,不咸不淡几句话,算是把两大山头对撞的序幕拉开了。酒会散了,我回到庄园,脸沉了下来。“无瑕!”“纪哥。”:()妻女都爱白月光,那离婚怎么求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