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留声机里的歌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显得格外诡异。
“你……你说什么?”矢野浩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田琦大队……全员玉碎!阵亡……阵亡九百八十二人!全员无一生还!”通讯参谋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渡边联队长报告……战场……战场惨不忍睹,独立团……独立团似乎使用了……使用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新式武器!”
“无法理解的新式武器?”矢野浩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想到了被夷为平地的731据点,想到了那从天而降的“铁鸟”,想到了那毁天灭地的“风暴”机关炮。
又是那个林先生!又是他!
“八嘎呀路!!!”矢野浩吉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地图、文件、茶杯散落一地。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双目赤红。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一个大队的兵力,守着坚固的工事,竟然被土八路全歼!这是蝗军的耻辱!是整个华北方面军的耻辱!”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参谋长一脸。
参谋长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矢野浩吉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铁壁合围”计划,明明天衣无缝,怎么就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县城被偷袭,实验室、细菌弹被毁,现在连作为诱饵的田琦大队,也被人家干净利落地吃掉了。
这仗,还怎么打?
他引以为傲的五万大军,现在就像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噗——”
矢野浩吉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勋章。
“将军阁下!”参谋长和周围的军官们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去扶住他。
“我没事……”矢野浩吉摆了摆手,推开众人。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他知道,这次扫荡,已经彻底失败了。
矢野浩吉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再去进攻那个藏着魔鬼的赵家峪了。
他怕了。
他怕自己的五万大军,会像田琦大队一样,被那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抹去。
“传我命令……”矢野浩吉的声音,嘶哑而无力,“所有部队,停止前进,收缩防线……准备……准备撤退……”
“将军阁下!不可啊!”参谋长急道,“我们就这么撤了,如何向冈村宁次大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