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反而让本来很清白的交往变得旖旎。
出来前塞西尔三五下把他身上繁重的长裙剥了,只留下一件内衬衬衫和一条纯棉的灯笼打底裤,方便他赶紧跑到停车库。
跑着不觉得有什么,但毕竟是晚上,在车上坐久了,还是会感到一阵凉飕飕的。
尺玉并拢双腿,揪着灯笼裤的花边,小心翼翼地看向赵又鸣。
他的目光太过炽烈,赵又鸣喉结滚了滚,低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尺玉抿了抿唇,双腿轻轻晃了晃,“是我,我做了坏事。”
赵又鸣愕然,他以为尺玉只是受害者,少爷急慌慌要自己把他送去中心区的住所是担心夫人拿他去堵那些民众的嘴。
可少年说,是他干了坏事。
赵又鸣原本的关心登时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眼珠像是僵化了,难以动弹。
半晌,赵又鸣才呢喃:“你走吧。”
要真是尺玉惹出这一桩事端,少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惩罚他。
赵又鸣不忍地看着尺玉,心里又想起了两个月前在漆黑的体育馆,尺玉被少爷羞辱时可怜的模样。
那时他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大腿根,抬起一双水眸,让自己恍惚间失了智。
赵又鸣打开车门,车外正是交界处的场景,“我知道你家就在附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赶紧离开首都。”
尺玉欣喜地钻出了车,跑出去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特意倒回来,敲了敲车门。
赵又鸣不明所以地摇下车窗,脖颈处瞬间传来一股温热,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他颈侧,小手拢了拢他的后背,吐息的热气宛如风琴的乐声,梦幻甜蜜。
“谢谢你!”
少年朗声道谢。
赵又鸣神志迷离,忘了说不用谢,只僵涩地吐出一句:“记得穿好衣服,降温了。”
……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尺玉还记着上次被塞西尔带走时,青峰那阴暗的眼神。
回去那一次就已经让尺玉足够讨厌他了。
无家可归,尺玉只能在街上踱步,慢慢地就从交界处走到了贫民区。
天上又下起了小雨。
正好尺玉走累了口渴,便捧着手接水,直直在别人家店面的避水檐站了三五分钟,等手里掬起一捧雨水,才低头用舌尖卷起一点点水,润着喉咙和唇瓣。
还没喝完,身后突然有人喊:“生水不能喝,小伙子,喝了容易拉肚子。”
尺玉从没有生水不能喝的意识,小时候他每天喝的都是雨水。
但突然的喊声让他下意识回头,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有点眼熟,可惜尺玉记不清了。
反倒是老妇人眼睛一亮,上来拉着他的手,把他手里的雨水倒掉,用自己的衣袖帮他擦拭手心水渍。
“你怎么来这儿了?我记得你们快要考试了吧?”
尺玉愣了一下,终于记起来这位老妇人是之前被他“驱逐”离开莱恩、景雪松唯一的在世亲人。
“家里有点小,你不介意的话就睡松儿的屋子吧,都是洗过的,干净。”
奶奶推开一间卧室的房门,对尺玉讲。
进来时奶奶问尺玉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人在贫民区淋雨,尺玉含糊地说出了点事现在回不去了,奶奶便邀请他到自己家暂住一段时间。
尺玉有些担心会连累景雪松和他奶奶,但奶奶故作生气说她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事,至于景雪松,又没回家能出什么事。
这一番说辞说服了尺玉。
景雪松家里不大,只有两间卧室,但胜在干净,在这蜂巢般的小房子里还算不错。
尺玉白天偶尔看电视。
那台电视年纪很大了,总是播着播着就黑屏,第一次出现时尺玉还以为是自己误触到了什么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