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季温瑜总感觉那人的重音,落在了他提出来的最后一个选项上。
虽说和许远哲已经“同居”两年,但那也是四个人一起同居。刚在一起,就要出去开房了吗?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男生心中纠结,迟疑着没答。
“或者继续看一会儿电影?那个你还想看吗?”许远哲善解人意道。
“不看了吧,挺晚的了。”季温瑜想了想道。他是作息不规律,才睡完一觉也不困,但许远哲可一直守着他没睡。那人从前都是雷打不动的早睡早起,这么优秀的生物钟,可不能因为他打乱了。好不容易二人世界,不想回宿舍,也不是很想去外面再开房间,“就在这儿待着吧,懒得动了。”
许远哲点点头:“好。”
包厢里有卫生间可以简单洗漱,两个人各自叼着牙刷站在洗手台前。
有种提前进入真正同居生活的感觉,季温瑜和许远哲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嘴角糊了白色泡沫的许远哲,与他是如此靠近。狭小的卫生间里,两个人的手肘紧紧相贴。
漱口的时候,牙膏泡沫不小心蹭在了男生的脸颊。青年温柔的用指节帮他抹去,季温瑜眼珠一转,恩将仇报的将自己手背上还没冲去的牙膏涂在了许远哲的脸上。
青年略一错愕,眸中盈满无奈而宠溺的笑。
四目相对,季温瑜沉溺在对方的眼眸里,直到那人突然抬手,箍住他的后脑勺。
刚洗过冷水的手,掌心也是冰凉的。紧贴在他的脑后,男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下一秒,滚烫的吻落在他的唇瓣。
青年的呼吸炙热,覆在他嘴唇上的唇瓣柔软又带着一丝凉意。口腔里满是牙膏残留的薄荷清香,猝不及防的,许远哲的舌尖撬开他的唇齿。
潮湿又混乱的吻。
第一次吻一个人,季温瑜手足无措。手应该放在哪里,眼睛应该看向何方,要怎么回应许远哲的吻,他都一无所知。
许远哲似乎也没比他好上多少。
这个吻最后匆忙收场,手掌无意间落在青年的手臂,男生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人强烈起伏的心跳。
“阿砚”开口时,男生惊讶于自己嗓音的沙哑。
“嗯?”许远哲回应着他,声音低沉。
“说起来,你好像还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让我叫你阿砚。是你的小名吗?”季温瑜哑着嗓子问道。
许远哲的吐息带着温度,喷洒在他的鼻尖:“嗯。小时候抓周,抓到的是个砚台。”
季温瑜:“所以就叫阿砚了?”
许远哲:“是。不过后来听我妈说,当时是我爸故意把砚台放在我最好碰到的位置。象征学业有成,寓意好。”
季温瑜不由得笑:“这个确实适合你。”
青年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将男生额前的碎发捋到一旁。
指尖的温度微凉,季温瑜心中一颤。回想起方才的那个吻,耳垂又开始燃起热意。他望向许远哲,青年的眼眸中残存着尚未褪去的情。欲色彩,漆黑的瞳眸墨色般浓稠。视线一转,他瞥见许远哲脸上被他抹上的白色泡沫。
季温瑜轻笑出声,抽了张纸巾,细细帮那人擦拭干净。
许远哲顺势捉住他的手腕:“没事,反正也要洗了。”
“噢。”男生舔了舔唇,不明所以的看向那人抓着自己的手。
“过来抱一下。”许远哲极快的将他往怀里一带,用手臂环绕住他。
专属于那人的淡淡香气将男生笼罩,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已经松开手臂。
“你先洗,我去前台再要一条毯子。”-
两排沙发都冲前,靠背很高,两个人都躺下后,根本看不到对方。
在黑暗里瞪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季温瑜又坐起身来。
“这沙发要是没有靠背就好了。”
“要挪一下吗?”许远哲也还没睡着。
“不了吧。”长沙发太大,挪起来很麻烦,而且明早还得给人家复位。反正灭了灯,他本来也看不清许远哲,“困吗?要不咱俩聊一会儿再睡?”
但他可以听到许远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