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脸,明明是他先来的。
陆临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慌了神的脸,食指挑起对方下巴,像评价货物般打量片刻,似笑非笑地讥讽道:
“这么喜欢倒贴,看来你一点经验教训都没记住。知道我为什么甩你吗?”
他的声音不大,在窄窄的隔间回荡,季凛头晕目眩,感觉每个字都像辫子抽在自己身上。
“因为你太廉价了,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那颗泪痣在仰视的角度格外显眼,季凛的耳垂逐渐变红,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因为陆临岐的几句话就微微战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不喜欢倒贴的,更不想吃回头草。”
“嗡”地一声,闷棍当头一棒,季凛什么感觉都忘了,脸色苍白地望向陆临歧。
“但是,你还有机会,”陆临岐话锋一转,“去帮我拿外套回来。”
季凛跌跌撞撞地冲出门,想回头看一眼差点被门板砸中鼻子。
陆临歧很生气……
他浑浑噩噩地走了几步,甚至没管裤子膝盖附近的灰尘。
直到撞上门口的姜暮寒,他才恢复理智,阴沉下脸忽视了对方。
当他回到饭桌上,却看见陆羽抱着陆临岐的黑色大衣等在那里,眼中满是得意:
“送衣服?我过去。”
陆羽的语气不容置喙,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你……”
“他不要你帮忙?可能你长得太倒人胃口了。”
陆羽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拿着衣服扬长而去。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当他推开卫生间的大门时,隔间空空如也,陆临歧早已不知所踪。
“……姜暮寒。”
陆羽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暗骂自己失算——他特意选在这家餐厅下手,就是因为这里没什么地方适合“办事”,因为按照他的计划,无论是季凛还是姜暮寒,肯定愿意帮忙“缓解”。
而事后,陆临岐的骄傲必定会将那个人赶走。
到时候他再来收拾烂摊子,这个药,效果不在发作前,而是在释放后……可以让人酸软无力,肌肉松弛。
他原本的计划是可以收获一个,意识清醒但无力反抗的猎物。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季凛那个舔狗这么不中用,陆临歧居然把他赶跑了,更没想到姜暮寒趁虚而入。
如果那人把陆临歧带到宾馆一类的地方,发现了这药的秘密……陆羽不敢想象这个疯狂的追求者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后悔没有给陆临歧身上安监控了,掏出手机死马当做活马医,呼叫陆临歧。
那边很快接通,让他惊喜了一下,随即又挂断,仿佛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陆羽听见了陆临歧压抑的喘息。
姜暮寒那个贱人——居然在向他炫耀。
此时,附近的酒店房间里,陆临歧仰躺在床上,脸颊比在卫生间更红,氤氲的水汽让他凌厉的五官柔和了许多……眼睛亮晶晶的样子,配上眼下的泪痣,竟显现出几分脆弱感,甚至,如果忽略了短发,这副模样几乎要模糊了性别界限。
姜暮寒也是此刻才发现,陆临岐平时疏离的态度让周围人有种“高不可攀”的畏惧心,仔细看才发现,男人的锋芒毕露下带着点精致的女相。
他小心翼翼地侍奉着,生怕牙齿伤到对方,陆临歧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他看见那人猛地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甚至咬住自己嘴唇不想发出声音。
想到不久前卫生间的场景,姜暮寒不禁莞尔,季凛离开后,快昏倒在卫生间的陆临岐被他抱起时,还不忘出言嘲讽:
“撬厕所的门你是变态吗?”
“家里经常丢卧室的钥匙,”他当时笑着解释,“自学的手艺,没想到真能用上。”
姜暮寒咽下东西抬头时,突然被对方的脸摄住——陆临岐的睫毛湿透了,体温升高蒸出薄红,像凤仙花的汁水浇在白皙肌肤上,衬得眼尾的红更加靡丽——
平日那双冷淡的丹凤眼此刻水光粼粼,带着几分眼波流转的错觉。
黑发黏在颈侧,他的手腕掩盖了艳红的唇,纤细的腕部带着淡淡齿痕,在灯光下盈盈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