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里没有嘲笑,只有纯粹的、觉得有些可爱的无奈。
最终,灵砂还是笑着轻轻将镜流“请”出了厨房:“镜流大人,这里油烟重,还是交给妾身好了。您先去餐厅稍作等候吧,晚餐很快就好。”
镜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帮了倒忙,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极淡的尴尬,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厨房。
为了庆祝镜流成功解除魔阴身,也为了庆祝她正式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今晚灵砂格外用心,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几乎摆满了整个餐桌。
我们三人(银狼自然也是准时出现)围坐在餐桌旁。
灵砂依旧坐在我的右手边,穿着那件裸体围裙,体贴入微地为我布菜、斟酒,丝毫不在意对面银狼和镜流的目光。
银狼则是一如既往地狂炫美食,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时含糊不清地小声吐槽:“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腻歪死了……”
镜流则显得有些沉默,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偶尔会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新奇的打量。
就在我享受着灵砂的温柔侍奉,以为今晚会这样平静度过时,异变再生!
没想到的是,不知何时,镜流竟然也学着灵砂的样子,脱去了外衣,同样换上了一条……白色的裸体围裙!
她默默地走到我的左手边坐下,然后也拿起公筷,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虾仁,动作略显生涩地递到我的嘴边。
我:“……???”
银狼:“噗——!”
(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灵砂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镜流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反应,或者说不在意,她只是模仿着灵砂的样子,试图履行“妻子”的职责,用那清冷的声音说道:“啊,夫君请……张……”
然而,她显然没有任何为人服侍的经验。
那虾仁刚刚送到我的嘴边,还没等我张开嘴,她的手微微一抖,那圆滚滚的虾仁便“啪嗒”一声,精准地掉落在了我的大腿裤子上,留下一点油渍。
“啊!”镜流低呼一声,瞬间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她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小小的意外。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帮我擦拭,赶紧转身去拿旁边的布。
结果……她慌乱之下,竟然错拿成了旁边用来擦桌子的、带着些许污渍的抹布!她拿着那块灰扑扑的抹布就往我大腿上擦去……
“等等!镜流!”我哭笑不得地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只是一点油渍,被她用脏抹布这么一擦,瞬间在我裤子上糊开了一大片灰黑色的污迹,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埋头吃饭的银狼终于忍不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一边笑一边拍着桌子开始疯狂吐槽:“哎哟喂!笑死我了!镜流!你行不行啊你!真是笨手笨脚连夹菜都夹不稳还仙舟剑首呢我看不如改名叫‘掉菜剑首’得了噗哈哈哈…拿抹布擦裤子?你是想给他抛光吗?哈哈哈哈!”
灵砂也被镜流这狼狈又笨拙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用手掩着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努力憋着笑。
而被嘲笑的镜流,看着自己造成的“杰作”,又看了看我裤子上的污渍,再听到银狼毫不留情的吐槽,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上,竟然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之前那种释然的、带着感慨的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被自己的笨拙和眼前的场景逗乐的、纯粹的笑!
她这一笑,仿佛万年冰川瞬间消融,如同凛冬枝头骤然绽放的纯白冰花,清丽绝伦,带着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纯净与明媚。
笑着的镜流……真的好美。
美得让我一时忘记了吃饭,忘记了裤子上的污渍,忘记了银狼的吵闹,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脸上那难得一见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灿烂笑容。
晚餐的闹剧以镜流的落荒而逃(回房间)和银狼的心满意足(吃饱喝足)告终。
我和灵砂一起在厨房清洗了餐具,她依旧穿着那件围裙,对于我时不时投来的、带着回味的目光,以及偶尔“不小心”的肢体接触,都只是报以温柔的、带着些许无奈的微笑,并未多说什么。
洗漱完毕后,我们几人难得地聚在客厅里。
银狼瘫在沙发上,手指翻飞,全神贯注地打着她的游戏,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啧”、“靠”之类的感叹。
灵砂则依偎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看着星际频道播放的无聊剧集。
而镜流,她竟然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客厅角落的一张软榻边,膝上横放着她的佩剑,正用一块洁白的软布,一丝不苟地、极其专注地擦拭着那寒光凛冽的剑身。
她擦剑的姿态,专注而美丽,带着一种武者的沉静与锋锐,仿佛那把剑才是她最亲密的伴侣。
看着眼前这幅奇妙的画面——游戏宅少女,温柔的人妻(们?),还有冰山剑首共处一室,气氛竟然诡异地有些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