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外侧的宫女屈膝一礼,而后出了殿门,但另一人仍站在原地不动不摇。
姜隐眉头微微一皱,在她的印象中,齐阳长公主虽说是陛下的妹妹,身份尊贵,但她也不是娇蛮任性的性子,她方才的举动有古怪,难道这两个宫女有问题。
齐阳微微倾身过来,像是在整理被角,声音压得低低的,细若蚊蚋,带着急切与隐忧,直钻进姜隐的耳中。
“你定要想办法告诉萧自楠,让他走,离开京都,走得越远越好。”她的手隔着锦被,死死抓住姜隐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眼中蓄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恳求,“千万不要回来。”
姜隐心头剧震,面上极力维持着平静,反手轻轻覆住齐阳冰凉颤抖的手背,传递一丝无声的安慰。
齐阳飞快地抽回手,仿佛那短暂的触碰都带着巨大的风险。
她借着抬手抚鬓的动作,迅速从袖中摸出一物,借着锦被的遮掩,飞快地塞进姜隐手心。
入手冰凉圆润,是半枚玉珏,玉质温润,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断口处却异常平滑。
“以后莫要再进宫来寻我。”齐阳死死盯着姜隐,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与决绝,“若有事……我会设法去寻你,或派人去找你,以此玉为凭。”
说罢话,齐阳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缓缓躺了回去,长睫轻轻颤抖着,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和驱赶:“我乏了,你去吧。”
姜隐握紧手中那半枚尚带着齐阳体温和惊悸的玉珏,指尖微微发颤。
她没有多想,只是起身,依礼拜别,而后转身快步离开。
齐阳长公主的话,以及她眼底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姜隐淹没,她不敢去细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也露出那般害怕的表情。
宫门口,马车旁,站着她熟悉的身影,看到她随内侍出来,快步迎了上来。
余佑安抬手,牵住姜隐伸来的手,夫妻二人也没说话,他只是冲着送姜隐出来的内侍点头示意,随后扶着她快步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驶离肃穆的宫墙。车厢内,姜隐木然地坐着,双手紧握成拳。
“怎么了?”余佑安一直留神看着她的神情,见此情形,便知她在宫里时发生了什么事。
姜隐没说话,只是摊开了掌心,半枚玉珏静静躺在她的掌心之上,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三哥。”她的声音带着害怕,微微颤抖的手将那半枚玉珏递到了他的面前,“长公主她不对劲,她让我务必转告萧统领,立刻离开京都,且永远不要回来。”
她复述着齐阳的话:“她让我以后也不要进宫去寻她,说若是有事,她会来寻我,或是寻人来找我,这便是信物。”
余佑安接过那半枚玉珏,指腹缓缓摩挲过那光滑的断口,眉头紧锁:“她定是知道了什么,且是足以危及萧兄性命,却能让她连半句都不敢明言之事。”
姜隐抬头看着他,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寒光:“你说,是不是陛下要对萧统领下手?”
余佑安摇了摇头:“若陛下当真要对萧兄不利,那时又何必替他言明正身,恢复定国公爵位,又发还府邸,这岂非自相矛盾。”
:()说好相敬如宾,侯爷生崽上瘾了